牧牛人和牧猪人走了出去,奥德修斯紧跟在他们前面。等到他们走出宫殿大门和前院时,奥德修斯赶上他们,轻轻地对他们说:“朋友们,如果我没有看错,并可以相信你们的话,我想通知你们一些事儿。否则,我宁愿沉默。首先我问你们,如果神衹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让奥德修斯从外地返来,你们将站在哪一边?是站在求婚人一边,依然站在奥德修斯一边?你们大胆地说心里话
吧!”
“呵,奥林匹斯圣山上的宙斯哟,”牧牛人大声说,如果神衹能够实现这个愿望,让他返来,你将会看到我要为他战斗!”牧猪人欧迈俄斯也向神衹祈祷,让奥德修斯平安返来,以此作为对外乡人提问的回答。
奥德修斯看到他们对自己的忠诚,便说:“那么,请你们听着:我就是奥德修斯!经过二十年,吃尽了辛苦,我回到故乡了。我发现,在成群的仆人中只有你们两人是忠诚的。因此,等我制服求婚人以后,我将给你们重赏!让你们每人有一个妻子,一块土地,在我宫殿附近给你们造一所房屋。将来,忒勒玛科斯会像亲兄弟一样看待你们。为了向你们证实我说的是真话,我给你们露出我腿上的伤疤,那是我以前围猎时被野猪咬伤的。”说着,他撩起破烂的衣服,露出了那块大伤疤。
两个牧人激动得哭了起来。他们伸手拥抱主人,吻着他的两肩和面颊。奥德修斯也吻着两个忠诚的仆人,然后叮嘱他们说:“亲爱的朋友,千万要小心,不能让宫中的人知道我在这里!我们必须一个又一个地走回去。明天,求婚人一定不会赞成我参加比赛的。而你,欧迈俄斯,大胆地把硬弓递到我手里。同时,吩咐女仆们把内廷的大门拴住。不管她们听到大厅里有喧闹声依然呻吟声,都不准出去。而你,忠诚的菲罗提俄斯,则把守宫殿的大门,将门闩好,用绳子捆紧。”
吩咐完毕,奥德修斯走回大厅。一会儿,牧人也跟着出去了。欧律玛科斯正把弓放在火上烘烤,想使它松软。可是,他仍然拉不开弓。欧律玛科斯十分沮丧,叹息着说:“其实,不能得到珀涅罗珀也无所谓,伊塔刻和其它地方有的是希腊女人。令人难堪的是,我们比起奥德修斯来差多了,我们的子孙儿女也会耻笑我们的!”
安提诺俄斯斥责他的朋友说:“欧律玛科斯,别这样说。明天是阿波罗的节日,在节日是不宜张弓搭箭进行比赛的。让我们推迟比赛,先去饮酒吧。把斧子都留在这里,我们明天再来比赛。”
这时奥德修斯走上一步,面对求婚人说:“你们明天歇息也好,明天也许会遇上好运,阿波罗也许会保佑你们取得胜利。同时我请求你们也让我试试,看一看我的可怜的身体里是否另有一点力量。”
“外乡人,”安提诺俄斯叫起来,“你是疯了,依然醉糊涂了?你也想参加比赛?”
珀涅罗珀打断了他的话,温顺而平静地说:“安提诺俄斯,你也太太过了,排斥陌生人参加比赛是不公平的!难道你们担忧乞丐会张弓射中,并要求我作他的妻子吗?我不相信他会这样想。你们不必这样担忧。”
“王后,我们并不担忧,”欧律玛科斯回答说,“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说希腊人会说闲话,他们会说那些求婚人都是宝物,没有一个能够拉开奥德修斯的硬弓,得不到王后珀涅罗珀,最终,倒被一个来自异乡的乞丐绝不费力地拉起硬弓,射中了十二把斧头的小孔。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这时,忒勒玛科斯对他母亲说:“母亲,这张弓给依然不给,宫中除了我,谁也不能作主。谁也不能阻止我把弓箭交给谁,我现在就把它交给这个外乡人。至于你,母亲,最好进内廷去。射箭是须眉的事。”珀涅罗珀听到儿子的话非常惊讶,但她依然驯服地退了出来。
牧猪人把弓拿到手里,求婚人愤怒地叫骂起来。他把弓递给乞丐,同时吩咐老女仆,将女仆都关在内廷。菲罗提俄斯则奔到前廷,小心地闩上大门。
奥德修斯仔细地搜检这把熟悉的硬弓,他要看一看它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是不是被虫蛀了,或有别的损坏。求婚人用手肘推推身边的人,静静地说:
“看他的样子,像是懂得拉弓搭箭似的!”
奥德修斯轻轻地拉了一下弓弦,试试它的张力。弓弦收回一种清脆的响声。求婚人听到这声音都吓得脸都变了色。宙斯在天空上收回雷鸣,作为一种佳兆。这时,奥德修斯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并拉开弓弦,用右眼瞄着,最终沉着地射去。飞箭从第一把斧子的小孔穿进,从最终一把斧子的小孔中飞出。然后,他不动声色地说:“忒勒玛科斯,你接待的外乡人总算没有使你丢脸!看来,我的力量还像当年一样。现在到了给这些阿开亚人开晚餐的时候了。趁天还未黑时,开晚餐吧。我们还可以弹琴歌唱,为宾客娱乐!”
这是他跟忒勒玛科斯事先约定的暗语。忒勒玛科斯立即佩剑执矛,穿着一身铠甲奔到父亲(father)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