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在山东南部的一个偏远的县城,500元钱对一个17岁的贫穷农村男孩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和一桶重黄金没什么不同。
当我家穷得连化肥都买不起的时候,我辍学回家,毫不犹豫。大学梦瞬间破灭了。老师和同学们努力挽留他,甚至主动提出为我支付学费。我微笑着拒绝了。面对一个贫穷的家庭,我有无穷的力量,我觉得我应该像一个男人一样支持这个家庭。我开始到处找工作。有许多工作适合我,比如在建筑工地给泥瓦匠搬运砖块,在钢铁厂烧锅炉,在大型修理厂当学徒,但我不愿意做这些工作。我认为薪水太少了。最高月薪只有120元,远低于我的理想。
一天,四叔让我去漂白粉厂试一试。漂白粉厂位于郊区。四叔已经在那里工作了半年多,收入相当高。只有从四叔那张瘦削黝黑的脸上才能看出来,那不是一份好工作。
我答应试一试。上班的第一天正好是装车的时间。在建筑工地上,一袋袋漂白粉堆积成山。一袋50公斤的漂白粉很重,但不知何故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一天结束时,我在脑子里做了个记录,总共带了220个袋子,总共11吨。我很震惊。
晚上,我吃不下任何食物,只觉得心很紧。奶奶问我怎么了。我假装微笑着说,“我今天带了220袋漂白粉。我一包挣10美分。我赚了22元。”晚饭后,我早早回到房间休息。突然,胸口一阵发紧,一股腥热的东西从他嘴里涌出,那是鲜红的血。但是我什么也没说就悄悄地洗了脏衣服。
第二天,我早早醒来,喝了一碗鸡蛋汤,然后又去上班了。我不想失去这个赚很多钱的机会,骑自行车,在树荫下吹凉风。我认为这个夏天充满了希望。从这一天起,我成了漂白粉厂生产全过程的工人。
漂白粉生产工艺简单。用水浸泡石灰块,用铁筛筛出细粉,除去石块中的杂质,放入氯气池中进行化学反应,3天后取出放入袋中。然而,我敢说漂白粉的生产是世界上最困难和最累人的工作,因为它完全依靠手工操作。
那时,工厂里没有自来水。所有的水必须从井里抽出来,然后用桶运到工厂。石灰堆就像一台贪得无厌的饮水机。一车石灰需要喝数百桶水。每天,我的手指都因为水桶的铁条而红肿。
在筛选石灰时,为了防止石灰粉腐蚀皮肤,在炎热的天气里,你应该穿三层以上的衣服,系好裤角的袖子,用毛巾包住脖子,并在嘴上系上一个沉重、愚蠢、喷气的防毒面具。为了屏幕更多,我经常在中午加班。在烈日下,身体被层层包裹,汗流浃背。石灰粉到处都是,被汗水溶解了。身体似乎已经爬了10,000只蚂蚁,并且疼痛难忍。偶尔,当呼吸器松脱时,一团灰尘会扑面而来,满脸泪水。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一个接一个地筛出成堆的石灰。
与将漂白粉运出氯气仓库相比,筛选石灰是一项非常容易的工作。由于三天的紧张,仓库里几乎没有氧气,温度高达50多度。进入时,你应该先深呼吸三次,然后进去用铲子铲满一袋漂白粉,然后快速跑出来。整个过程只花了3分钟,但却像一个小时一样困难。
晚上加班是最幸福的。休息时,我躺在露水覆盖的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空想着我的未来。我没注意就睡着了。每次有人叫醒我,我都感到困倦和疼痛。我真的想睡一整夜。
为了凑足500元,我和四叔花时间增加了几个午间班。当我去河里洗澡时,四叔看着我被漂白粉烧伤的鳞状皮肤哭了。我自豪地对四叔鼓起我手臂上的肌肉说:“没什么。”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了自己亲手赚的500元钱。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我知道我创造了更多的财富,但我仍然感到非常幸福。有了这笔钱,我去了城里的一家酒吧,和我的四叔以及同事们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我给自己留了20元零花钱,其余的给了奶奶。
奶奶终于发现了我的伤,拒绝让我再工作了。二叔给我找到了另一份在建筑工地打磨地面的工作。
几年过去了,现在我有了一份休闲工作,月收入远高于500元。然而,我一直认为我第一次收到500元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财富。因为,当我赚到那笔钱的时候,我学会了耐心和忍耐,学会了如何成为一个敢于挑战自我的人,这足以让我享受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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