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考烈王一听说信陵君大破秦兵,就想到平原君和毛遂请他当合纵抗秦的纵约长的事来了。他为了怕秦国,不敢答应,之后架不住毛遂一逼,他才叫春申君带着兵马去抵抗秦国。现在想到来实在怪怕羞的。呆了几天,春申君带着军队返来了,一点功劳也没立。考烈王叹息着说:“赵公子所说的合纵计策实在不错,可惜咱们没有像魏公子那样的大将。”春申君一听,臊得什么似的,可是他心里头另有点不服气。他想:“我一贯学着孟尝君、平原君、信陵君的派头,也养了不少门客,怎么会跟不上他们呐?真怪!”他就厚着脸皮,对考烈王说:“上回不是赵公子他们公推大王为纵约长吗?现在秦国打了败仗,威风下去了。大王这时候就该掌起纵约长的大权来,赶紧打发使者去约会各国,再能够得到周天王的赞成,借着他的命令去征伐秦国。大王能够这么办,就比齐桓公、楚庄王的功业大得多了。楚考烈王经春申君这么一鼓动,又引起了当霸主的瘾来了。事先就打发使臣上成周去请求周赧王下令征伐秦国。
周赧王向来软弱无能。虽说挑着个天王的旗号,他还不如列国里最小的诸侯呐。真正受他统领的土地不过几十个县。哪儿知道光是这么个小小的天下,还分成两半。河南巩县一带叫东周,河南王城一带叫西周[平王东迁的时候把镐京叫西周,洛阳叫东周;到了周赧王的时候,这原来的东周又分成为东、西两周]。东周由东周公治理,西周由西周公治理。不光辨别独立,时常还要你欺我、我压你地彼此攻打。天王只是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傀儡。他就好比是一个大户人家的老太爷,没权没势,受着晚生下辈们的欺负。这还不算,连那最小的一些房产也给两个管家分着霸占了。周赧王就是这么个老太爷。有时候受了西边管家的气,就跑到东边管家那儿去住几天;有时候受了东边管家的气,就跑到西边管家那儿去住几天。这会儿,周赧王正住在西周,西周公总算还养在世他。
周赧王接见了楚国的使臣,高兴得差点掉下眼泪来。他正在气恨秦王欺负他,屡次三番地要想打通三川来抄他的老窝。真难得有这么个远房的孝子贤孙替他打抱不平,他哪儿能不答应呐?他马上用天王的名义叫楚国去约会列国诸侯。
周赧王把楚国的使臣打发走了过后,叫西周公预备出兵,跟着六国一块儿去征伐秦国。西周公把西周的兵马聚集起来,东拼西凑地好轻易把军队都拢在一块儿,数了一数,老老少少,一股脑儿还不到六千人。这哪儿像话呐?白起一个晚上坑死的赵国投降的士兵就有四十五万。这六千来人能顶什么事?不用管那些个,出去替人家壮壮声势也是好的。周赧王和西周公就决定把这六千人送出去加入合纵抗秦的阵营。
六千人一聚集起来,就发生了几件难事:头一件,那些破旧的兵车得修理修理;第二件,拉车的马不够了;第三件,人吃马嚼一点没有着落。库房里拿不出这笔打仗的开销来。老太爷皱着眉梢子,抓耳挠腮地急得差点要哭出来了。最后,依然那个管家的西周公想出一个借钱的招儿来。周天王就向那些富裕的商人、地主去借钱,给他们立字据,说明这回借的钱是作为军饷用的,等到打仗返来,拿战利品作为担保,连本带利一齐送还。这个新招儿居然招起商人、地主们的兴头来了。有钱的人愿意放账的还真不少。军饷、军费就有了着落了。
公元前256年,西周公带了六千人马到了伊阙,就在那儿驻扎下来等候各国诸侯的大队人马。可是韩、赵、魏三国刚跟秦国打了仗,元气还没规复,没有出兵的力量。齐国跟秦国一贯是挺不错的,不愿意发兵。只有燕国和楚国派了几队人马,大家伙儿在伊阙驻扎下来。楚国和燕国等了三个多月,也没见别的国派兵马来。这回合纵抗秦的玩意儿又算吹了。他们没精打彩地回去。西周公也只好原封没动地带着他那六千人马回王城去了。
周赧王出了一回兵,一仗没打,什么东西都没得着,军饷可全泯灭完了。这回的买卖连老本全赔在里头。那些账主儿拿着字据在宫门外头向天王要账。要账的要不着钱,也见不着该账的,哪儿能答应呐?可就哇啦哇啦连吵带闹地嚷开了。这一会儿,弄得周赧王脸红得一向到耳根子。跑又没处跑,躲又躲不了。他只好到高台上去躲账。就为了这件事,那座高台,人家就给它起个名儿叫“避债台”。直到现在,我们不是有句成语叫“债台高筑”吗?
侯生支开了旁人,对信陵君说:“听说咱们大王在宫里最宠爱的是如姬[如,姓],对不对?”信陵君连连摇头说:“对,对。”侯生接着说:“当初如姬的 ..
春申君跑回陈都。赵、韩、魏、燕四国全都派人去责问楚国:“贵国当了纵约长,怎么不通知别人,自己先返来了?”楚考烈王就数落春申君。春申君光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