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印加帝国鲜艳丰饶的尤卡依谷地,一座终年积雪的高山上,住着一位名叫阿魁特拉布的牧羊人,他放牧的雪白的大羊驼(alpaca)(llama)群,是印加人敬献给太阳神的贡品。
阿魁特拉巴是位聪明能干、热情粗暴的英俊少年,他既没有像他这个年龄层所特有的热恋的悲哀,也从未尝不对恋的烦恼。他时常跟着他的羊驼群前面怡然自得地漫步在葱笼翠绿的原野上。只有当羊驼群停下来吃草的时候,他才找一块山花烂漫的地方席地面坐,拿出心爱的苇笛,吹起轻柔优雅的曲子,悠扬的笛声随风在山谷中回荡,和白鸟鸣唱汇成一道清亮的小溪(brook)蜿蜒着,高兴地流入山地,流入青春少女怀春的梦中……
人们说,太阳的闺女(daughter)日出而兴,日落而息,时常会来到鲜艳的雪山下漫游嬉戏,她们妩媚的轻笑曼语使牧草繁盛,百花盛开,百鸟(lark)啼鸣……天一黑,就必须回宫。说是这么说,却从未有人见过,就连整天流连在草原上的牧羊小伙子听了这些鲜艳动人的传闻也只是一笑置之,从不信以为真。
有一日,阿魁特拉巴和往常一样坐在绿荫丛中悠闲地吹着笛子的时候,两位太阳女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悄无声息地来临到他的身旁。早已心神俱醉、沉浸在笛声吹奏的少年,哪里会感觉到身边有一对天仙妙人儿呢?
太阳神女们看着牧羊人那付神飞渺渺,超然物外的样子,不由得忍俊不禁,“扑嗤”笑出声来……
突如其来的曼笑声把阿魁特拉巴吓得魂飞魄散,他有些吃惊,呆愣着一动也不敢动,心想:明明就自己一个,却哪来的笑声,莫非……
正在他心惊胆战,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又传来夜莺(nightingale)一样动听的娇柔婉转的声音:
“小牧羊人,往年的牧草还够羊驼吃吗?”
牧羊人心神甫定地转过身来,一看到飘然出众、身着皎白衣裳的少女正伫立在自己面前,立即名顿开,手忙脚乱地翻身跪倒在地,不知如何是好,急得连话也答不出来。
两位太阳神女深怕吓坏了这位可怜的牧羊人,赶忙放下捂在嘴上的手,叽叽喳喳着:
“你吹的是什么曲子?这么好听?”
“你甭畏惧,我们不是什么山精树怪,我们是尊贵仁慈的太阳神的闺女。”
说着,两位太阳神女为了表示对她们的子民们的亲近和打消牧羊人的惊奇,伸出两双纤弱秀雅的小手把阿魁特拉巴搀扶起来。
年轻的牧羊人见两位太阳女如此亲切粗暴,便站起来,整理好衣裳,按照非常正规的臣民拜见王公贵胃的礼仪,轻吻她们的手。
阿魁特拉巴偷窥了太阳神女一眼,对她俩非凡美貌倾心赞叹不已,但却不敢心存一丝非份之想,深怕唐突了两位仙女。
然后,阿魁特拉巴又和她们闲聊了许久,给听得入神的姑娘讲了许多她们闻所未闻的人间奇谭,给她们采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秀草……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阿魁特拉巴儒雅地站起身来,稍稍流露出一丝依依不舍,彬彬有礼地向两位太阳神女道别:
“天色不早了,请原谅我的粗鲁的言辞污秽两位公主的清听,我现在要领着我的羊驼群向二位告辞了!”
然后,在两位太阳神女微笑摇头的默许之下,牧羊人谙练悠闲地赶着他的羊群逐步远去,慢慢地消逝在山峰林木之间……
两位太阳神女中,那位年龄稍长的乔莉良托,被牧羊人的潇洒俊逸的外表,儒雅风趣的言谈举止和彬彬有礼的风姿深深地吸引住了。在告别牧羊人,回太阳神宫的天路上,她还同妹妹兴奋地不时谈论着这位牧羊少年的一切。
在进官的时候,森严的禁卫仔细地端详了她们一番并察看她们是否带进什么可疑的东西。因为,据说,以往曾有不少仙女常把情人藏在衣袖里大概发髻里,偷偷带进官来幽会。所以宫门口的盘查十分严密。
她们回到官殿的时候,太阳神的嫔妃们早已在精美绝伦的金器里盛大暴徒间罕见的佳肴美味,等待着她们的姗姗返来。
乔莉良托借口已经走得太累,没有同大家一路进餐,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她的思绪紧紧的被那位牧羊少年给缠住了,春情荡漾着少女的情思,翻腾着影象的浪花使她久久难以平静……
在乔莉良托的心里仍然异常清楚地记得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事儿:
他叫阿魁特拉巴,家在拉利斯,他是这样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地说来着,似乎眼睛还闪过一道的烈的亮光,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也喜欢我吗?
记得,他头上那闪闪发光,随风摇曳,令人心荡神迷的那根银白色的羽毛,他说那是印加人特有的头饰,叫安布来着,衬着他那俊美的面庞,真是惹人喜爱,要是能用手去触摸一下该有多好啊!
哦,对了,那羽毛上另有一面小铜牌子,上面像是刻着两只蚤子,个人形象非常细腻,还在栩栩如生地吞噬着一颗红宝石刻的心脏,简直同活的一样,像是真的捧着心脏在撕咬呢!真新鲜,为什么要让蚤子咬心脏呢?他倒是就像那只蚤子,把我的心咬得好难受,又痛又痒,真是个要命的小冤家……唉,他说那个铜牌叫乌杜希,乌杜希多古怪的名字!不过,他的声音真好听,就像一只温柔的小狮子(lion)低沉的呼噜声,他为什么要通知我那么多呢,要是,要是让他知道我这么喜欢他,他会怎么样呢?也会这样不吃不睡想我吗?你又在干什么呢?阿魁特拉巴!他还像是说些什么来着,他……
乔莉良托想着想着,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她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把她挂念的阿魁特拉巴也带入她的梦里。
繁星俯看下的太阳神的宫殿雄伟壮观,富丽堂皇的屋宇依然闪着冷光,里面有许多宫丽堂皇的住宅。太阳神有许多妃子,她们都住在那里。她们是辨别从印加帝国的四个省份遴选的王公贵胃的纯洁无暇的闺女。皇宫里另有四个喷泉,泉水清亮甜蜜。它们辨别象征着帝国的四个省份。妃子们就在自己出生地的那个清泉池中洗澡。这回个泉水池辨别叫石英泉,紫菜泉,水芹泉和青蛙(frog)泉。
太阳神官里,正在酣睡的太阳神的闺女乔莉良托正在做着梦。她梦见一只黄莺,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唱着美丽悦耳的歌谣。小黄莺高兴而又协调地唱了一阵子以后便飞到她的怀里,安慰她不要烦恼和忧伤,一切都会如愿以偿的。太阳神的闺女说,如果没有办法医治她心里的痛苦,她就会一死了之。黄莺回答说:“你有什么烦恼就说吧!我会帮你出念头的。”于是乔莉良托报告了她对牧羊少年阿魁特拉巴火一般的爱恋。她还说,现在,她就已经看到了自己不幸的未来,因为,除了同情人私奔外,已别无出路,不然,她父亲(father)的那些妃子们迟早会看出破绽来,那时,她的父亲就会下令把她处死的。黄驾回答说:“起来吧!坐到四个喷泉的中心去!在那里,你可以放声歌唱,倾吐心中的所有秘密。倘使喷泉伴伴伴随着你一同歌唱,重复你所说过的话,那么,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万无一失的了。”鸟儿说完这些就飞走了。
这时,乔莉良托也忐忑不安地从睡梦中醒来了,她决定照梦中黄莺教给她的办法去试上一试。
她绝不犹豫地起身穿好衣服,静静地走出宿舍,穿过宽大无比悄无声音的殿堂,来到庭院中,坐在四个喷泉池的中心小亭,在那里开始倾吐心中的秘密。她回忆着牧羊人头上戴的羽毛和那块铜牌上两只捧着心脏撕咬着的小蚤子,她哀叹道:“思念也正撕咬着我脆弱的心脏!”突然之间,喷泉一个接一个如同应声虫一样重复了乔莉良托的话。乔莉良托呆住了,都没有想到喷泉们会对她如此同情和赞赏她对牧羊人原本注定无望的爱恋,高兴得欢蹦乱跳地真想大叫一声,但她没有这么做,致于何故,读者和她的心里一样清楚。
后半夜,乔莉良托回到了她感觉异常舒适的床上,聆听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喷泉的歌唱……
牧羊少年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小茅屋以后,百无聊赖地把双手枕在脑后,黯然神伤地仰躺在木床上望着屋顶小窟窿里的那片天空呆制神着,再也难以控制激动的情潮,胡思乱想到来——乔莉良托!乔莉良托!多么鲜艳动人的名字,你为什么会把自己的芳名通知我呢?哦,那双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为什么总是那样温柔地望着我呢?那就仿佛清亮的一泓泉水,我真想跳出来,沉浸在里面,永远不再出来……另有那双盈盈一握的纤弱的小手,温暖的芬芳一向留在我的双唇上,那感觉就像醉人的美酒一样沁人心脾……你那雪一样皎白的衣裳里裹着的鲜艳胴体,是否会像我一样的火热?多么消魂的淡雅清香,一向粘在我的鼻尖上,抹不去,擦不掉,我即将发疯了。
牧羊少年被自己的奇思艳想折腾得浑身如同着了火一样,他晓畅这位突如其来而又飘然而逝的太阳神女,已经在他那尘封已久而豁然洞开的心里,深深地烙下一道会愈烧愈旺的圣火。虽然他的尚未泯灭的理智通知他,这所有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但哪个钟情的少年能把这初恋的爱情火给浇灭呢?
阿魁特拉巴想尽世界上所有蛮不讲理的理由,想说服自己是一只妄想吃夭鹅肉的小癞蛤蟆,但在狂热的情爱之火面前,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不堪一烧,就已灰飞烟灭……
最终这把不烧则已一烧惊人的爱情火终于依然战胜了卑微而妄自菲薄的理智。它激励着牧羊少年去实现自己强烈的愿望,让爱情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朵儿,结出哪怕是最凄美的果实。他思念,但却又暗叹没有飞天之能,现实和愿望之间的巨大差距使他的心里充满了悲伤。
他拿起笛子走出门外,奏起哀婉悲伤的曲调,无奈而又深情的笛声,使周围的群山和木石为之感动而滚下了感伤的眼泪……
悲痛欲绝的牧羊少年吹完这首浸透他一切心神的曲子后,倒在地上昏了已往……
醒来时,他看到自己的衣襟已被浸没在伤心的泪水之中。不禁哀叹道:“哎!可怜的牧羊人,你是多么幸福而不幸,憧憬而无奈,深情而绝望呵!你的末日似乎已经来临,希望之神眷顾你而又把你拒之门外。乔莉良托,就仿佛是天空上聚散两依依的那片云彩,静静地走了正如她静静的来。可怜的牧羊人呀,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阿魁特拉巴喃喃细语自语着走进了他的小屋。一天的疲惫奔波和心里的无奈把他送到了睡神那里。
阿魁特拉巴住在拉利斯的母亲被一股不祥的征兆弄得六神无主,立即起身洗澡更衣,神情庄重地摆弄起她赖以谋生的占星术。占星术是印加人的一种神秘深奥的古老文化传统,根据对太阳、月亮、金星、昂星团七颗亮星以及天河中的几个星团的位置转变,另有对流星、彗星运动轨迹等粗浅的熟悉,作出简朴的推理断定来印证某种预感,没有流动的解说规律和方式,因而有点臆断,大概说信口开河,一般掌握在少数女人手上,通常通过口授耳教进行传承,如果再加上巫医医术和巫术,就更显得神秘莫测。她从占卜中得知自己的儿子处境困难,如果不及时加以解救,就会死去。母亲在推究儿子不幸的原因过后,拿出一把十分精致漂亮的手杖,刻不容缓,心急火燎地去找她的儿子。
她沿着山间巷子,连夜紧赶,在太阳升起之前来到了小茅屋。她走出来一看,儿子满脸泪痕地正在昏睡之中。她走上前去把儿子唤醒。
牧羊人睁眼一看到妈妈,顿时扑倒在母亲的怀里像小男孩一样放声痛哭起来。
母亲一边搂着儿子,轻轻摇着,用手在儿子的背上抚慰着说:
“宝贝儿子,不要哭!你的遭遇和心事,妈妈全都晓畅了,这不,连夜赶来替你想办法了?”
阿魁特拉巴感激不已地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来,看着满脸倦容的妈妈脸上洋溢着的慈爱,有些不美意思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憋红着脸说:
“妈妈!都是儿子没出息,把您累坏了吧?不是儿子没长大,只是这不争气的眼泪总是一个劲儿往下贱……”
母亲疼爱地用手捂在儿子嘴上,打断了儿子下面的话:
“嘘,别往下说了,是不是那个小仙女?她的心里也正在和你一样惆怅着呢。”
“真的?!”阿魁特拉巴惊奇地摆脱了妈妈的度量,直起身来,冲着母亲半信半疑半惊半喜地叫道。
“别大声嚷嚷,都快把妈耳朵给吵聋了!傻儿子!看你这一惊一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疯样儿,哪里像个须眉汉大丈夫?!”母亲嗔怪地笑着冲儿子心平气和地说道。
“真的没骗我?”阿魁特拉巴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依然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谁这么无聊,大老远连夜赶来骗你玩儿?再说,光是你这头担子一头热,妈妈再大本领,也没把握医好你心里的毛病!”母亲冒充生气地用指头戳着儿子的胸脯,得意洋洋,满有把握地说。
“可是……”阿魁特拉巴对母亲的本领自然心里晓畅,因为母亲是尤卡依鼎鼎大名的祭司,要不然怎会把放牧贡品羊的义务交给她儿子呢?只有她儿子放牧的大羊驼,才能使她对贡品的洁净程度一百个放心。
“什么可是不可是,过几天,妈包管让你称心如意!不过,也别高兴得大早,事儿远没这么简朴,而且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母亲略带规劝地说道,虽然她想竭力帮助儿子实现愿望,免得自己的儿子被相思折磨,大概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来,但是……她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战,不敢再细想下去,只是不断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幸福地逝去总比伤心而死大概默默无闻地空活百岁要强得多,毕竟她自己也曾年轻过。只是她强烈地预感到,她终究会失去这个儿子。毕竟神的力量不是她能抵御得了的。
阿魁特拉巴似乎也从母亲沉默半晌,忽喜忽悲的神情中意识到一些什么,但这涓滴没有冲淡他即将如愿以偿的快乐。他神坚意定地把妈妈从沉思中摇醒,对他妈妈说:
“只要得偿心愿,虽死也无憾!只是儿子万一不幸遭到神谴,就不能给母亲尽孝了!”说着,跪倒在母亲面前,把母亲的双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母亲被儿子的亲情激励着,暗自下了决定,然后把儿子从地上拉起来,毅然决然地说:
“好儿子!事儿不会那么糟,你们的爱情故事和你们的名字会被人们千秋万代所传扬和祈祷的,终有一日神也会感动而赦免你们的!妈妈也会因你们俩流芳百代的!届时,你可怜的妈妈于愿也足矣!”
母亲说完这些话,便再都没有理会儿子,而是走出了茅屋。阿魁特拉巴坐在一旁看着忙碌的母亲,都没有打扰她,只是呆望着出神。
母亲从山中的岩石上找来一些蜗牛(snail),做了一锅汤。汤还没熬好,太阳神的两个闺女就已经到了茅屋门口了。
原来,刚一天亮,乔莉良托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十分困难挨到可以外出自由运动的时候,便拉着她的一位妹妹,径直朝着阿魁特拉巴的茅屋而来。她那颗充满火一样热情的心一刻也不让她稍有耽搁,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可爱的牧羊少年……
乔莉良托和她妹妹在茅屋门前的石块上坐了下来,因为赶路,她们的确已经很累了。
乔莉良托没见到阿魁特拉巴的身虱不免有些有失望,又不好当着妹妹的面到屋里去,心里正着急,当看到一旁忙碌的老妇人时,心里忽的亮起一道灵光。机灵的姑娘忙向老妇人问了声好:
“你好呵,老妈妈!我们是太阳神的闺女,您是这家主人吗?”
阿魁特拉巴的母亲早已猜着她们的身份,见乔莉良托恭敬地向自己打招呼,心中暗赞:“果然不愧是太阳神的闺女,人美心也美,我儿子难怪会着魔!”心里虽想着,脸上却只是挂满了对神的景仰,恭恭敬敬朝着两位太阳神的闺女跪下,不急不忙地回答乔莉良托的问题:
“是的,我是牧羊人阿魁特拉巴的母亲,刚从拉利斯来看望他。”
乔莉良托见正主儿还没现身,心中急道:
“该死的小冤家,你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没听到我的声音吗?”心中虽急,但在自己情人的母亲面前总不免有着几分矜持,便拼命按捺住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另找了一个话题,心神不宁地曼声问道:
“阿妈,我们快饿坏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阿魁特拉巴的母亲心想这小姑娘机灵得可爱,真会暗箭伤人,看来她是真心实意喜欢自己的儿子!口中却恭敬地应道:
“呵,只有我儿子爱喝的蜗牛汤,正熬着呢!哎,这臭小子一大早野哪儿去了,怎么还不返来!”
乔莉良托总算得到一些她悬念的牧羊人的新闻,不由把悬着的心放了一放,心想再等一会儿罢,便和妹妹捧着她情人的母亲递过来的蜗牛汤津津乐道地喝了起来,而且示意老妇人坐在自己身边。
喝着喝着,依然未见牧羊人的身影,乔莉良托以为她的情人去牧羊了,也就没再问。其实,阿魁特拉巴因为母亲的魔法,变身钻进了手杖。
喝完了汤,乔莉良托一边心焦地等着她小情人的出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和情人的母亲闲聊……
等到乔莉良托耐心地听完老太太聊完自己儿子机灵淘气的事,觉得实在没有话题接下去时,也仿佛福灵心至地看着情人母亲手上不断摆弄着手杖(其实,这正是那碗蜗牛汤的作用),就问道:
“阿妈,你手上的这根手杖真精致!是从哪儿弄来的?”
阿魁特拉巴的母亲回答说:
“这手杖的来历嘛,说起来可就复杂了。相传呐,我的祖先的一位闺女是巴恰卡马克神游历人间时结下的情人,巴恰卡马克神走的时候怕她感到寥寂,就把这根手杖留给了她,并对她说,只要她想他的时候,这根手杖就会变成他来陪伴她。在她死去以后,这根手杖就作为家属的信物,辗转几代,传到我手里,等我老了过后,预备把它再传给我唯一的儿子阿魁特拉巴!”
乔莉良托听完神奇的故事,心慕不已:如果我也能像那位幸运的女人一样,牧羊人能从手杖里变出来陪我该多好啊!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的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烫,暗自镇静了一下,转念又想,如果能把这手杖弄到手,以后见到他不是可以多了一个话题,反正这手杖都会传给他的。于是乔莉良托便跟情人的母亲商量道:
“阿妈,能否把这漂亮的手杖卖给我呢!”
阿魁特拉巴的母亲故作为难地犹豫了半晌,最终咬了咬牙,仿佛是狠着心肠才决定了似的,诚恳地对乔莉良托说:
“卖是不能卖的!可是,谁让你是太阳神的闺女呢?而且又陪我这个妻子子说了这会子活,干脆就当是我的晤面礼送给你了!”
然而又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儿子的情人说:“不过,我有个请求,这根手杖必须由你亲自带在身边,可别把它弄掉了!”
乔莉良托兴奋异常地边把手杖收起,说道:
“谢谢慷慨的阿妈,我会像眼睛一样珍惜它的!”
乔莉良托试了试手杖,觉得走起路来比以前轻松多了,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走来走去,像只快乐的小黄莺。
之后,她们一向逗留到太阳快下山时,仍未见到牧羊少年的影子,便向情人的母亲道了谢,然后告辞离开。她沿着草原走去,一路上,东张西望地寻找她心爱的牧羊少年。可始终没见他的身影。
在迫不得已回天宫的路上,乔莉良托除了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妹妹的话外,其余的时间总是倍感孤单郁闷,沉默不语。她怀着未能与心上人碰面的感伤和失望回到了皇宫。进宫门时,禁卫又照例拦住了她们。因为见她们两人同行,再加上那手杖毫无可疑之处,都没有别的违禁物,都没有从她们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得意忘形之处,便放她们进了宫。
晚饭后,大家都回房歇息了。乔莉良托也绝不例外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她把手杖小心翼翼地倚在了床头,便躺下来歇息。
在内室里,乔莉良托辗转难眠,她闷闷不乐地想着她的牧羊少年和自己做过的梦,因为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憧憬而倍感空虚无聊,不由得唉声叹气地把泪水弄得满脸都是,嘤嘤地哭了一会儿,便起来去梳洗洗澡。
等她洗澡完,带着满身的花香回到卧房,刚转身把房门关好,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觉得眼前一暗,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双眼,把她吓得魂飞魄散,正想大声呼救……
这时,她听到一个让她心神荡漾不已的,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吹着痒痒的热气道:
“乔莉良托!别怕,是你的小牧羊人呀!”
这声音把她已提到嗓子眼的尖叫声压了下去。刚刚惊魂未定的她,立即又被突如其来的如火般的热情弄得娇弱无力地躺倒在情郎温暖的度量里,任由她的牧羊人搂抱着,陶醉在刻骨思念变成的巨大幸福里。
乔莉良托娇慵地赖在阿魁特拉巴强壮而有力的度量里,感觉到自己即将被情郎身上那灼热而迷人的气息烤化了一样舒泰,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写意足和安全感。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柔声问道:
“你是怎么出去的?”
“你还记得那根手杖吗,”阿魁特拉巴轻吻情人的耳朵,呼着热气把乔莉良托痒得娇喘不已。乔莉良托轻轻挣扎着脱离了情郎的度量,拉着阿魁特拉巴的手,从头到脚仔细把睛郎看了个够,然后,就像怕她的情郎又会变走似的,飞身投进了阿魁特拉巴的度量,把自己兴奋得发烫的脸贴在情郎的胸脯上,听着那即将脱胸而出的强有力的心脏迅速跳动着。
阿魁特拉巴轻轻地把她的脸抬起来,托向自己,两片火红火红的唇缓慢地贴在了印在乔莉良托的樱桃似的微张着的小口上。乔莉良托啊的一声只呼出来一半,就被情郎那滚烫的舌头堵住了。她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像被一只小鹿(fawn)乱撞一样飞速地跳动起来,一种渴望和期待被荡漾了起来。
良夜苦短,天亮以后,牧羊人又钻进了手杖。
当太阳染红了大地的时候,乔莉良托拿着手杖独自离开了父亲的皇宫,朝着草原走去。她走进一条山沟以后,牧羊人又从手杖里走了出来,他们手牵着手在草原上尽情嬉戏……
日子一天天已往了。
俗话说“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天长日久,宫门禁卫终于起了疑心。一夭,当乔莉良托出宫不久就被禁卫远远地跟在了背后,在他们常常嬉戏的地方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便大喊大叫起来。
这对情人见势不妙,就朝着克尔克城的山峦逃去。他们跑呀,跑呀,跑累了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了一会儿。因为跑得实在是精疲力尽了,两个人一坐下来,便相拥着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们突然之间听到一声巨响。惊醒后两个人正要持续往前跑,这时,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变成为两座石像:乔莉良托一只脚穿鞋,一只鞋提在手上,而阿魁特拉巴正朝着克尔克城方向望去……
上一篇
..
下一篇魔鬼桥
好久好久以前,在印加帝国的克丘亚省有位名叫卡尔卡的印第安人,二十四岁。他聪明机警,一表人材,邻居们都很喜欢他。他非常勤劳能干,却总把收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