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怜的女孩儿是多么爱她的丈夫,有了孩子过后,她视孩子为她的生命。只要能和她的孩子在一路,其他的人或事她都可以不在乎。当她得知国王下令让她离开城市时,她默默地抱起她的儿子,脖子上挂着一个用来煮东西的陶罐,就离开了她的巨大的孔雀(peacock)毛扇子、仆人、象牙椅,另有宫殿,走进了树林(wood)。
她走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该往哪儿走。很快,她就累了,于是坐到一棵树下歇息,哄她的孩子睡觉(sleep)。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她抬起眼睛看到一条蛇(snake)从灌木丛中蜿蜒爬出,向她爬来。
“我得装死才行!”女孩儿心想,赶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事实上,她也吓得动不了了。不一会儿,蛇游到了她身边。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蛇居然开口对她说话了。
“打开你的陶罐,让我出来吧。救救我,不要让太阳照到我。作为回报,我会让你不受雨淋。”
美意的女孩儿于是就打开了陶罐的盖子,让蛇躲出来了。蛇出来过后,女孩儿把盖子盖上。不一会儿,又过来一条蛇,当它挨近女孩儿时问:“你刚才看到一条小小的灰蛇游过这里吗?”
“看到了,”女孩儿回答,“它游得很快。”
“啊,看来我得赶紧追已往抓住它。”第二条蛇自言自语地说着,并减速向前游去。
当第二条蛇消逝过后,一个声音从罐中传出:“放我出去吧。”
女孩儿赶紧打开了陶罐的盖子,里面的那条小灰蛇缓慢地游了出来。
“这下我安全了,”它说,“你现在打算去哪里呀?”
“这个我说不上来,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儿。”女孩儿回答,“我只是在树林里游荡。”
“那你就随我来吧,一路去我家吧。”小灰蛇说。
女孩儿就跟着这条小灰蛇沿着绿色的巷子穿过树林,来到一个巨大的湖泊前。他们在这里停下来歇息。
“太阳好毒,”小灰蛇说,“你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累了,带上你的孩子到湖里洗个澡吧,就顺着这些伸到河里的树枝下去。”
“这倒是个好念头。”女孩儿边回答,边下湖洗澡去了。到了水里,她的儿子变得十分兴奋,咯咯地笑着,拍打着水。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他从女孩儿的怀里蹦了出去,接着就向水下沉去。顷刻之间女孩儿子就看不到他了。女孩儿摸遍了所有的芦苇依然没能找到她的儿子。
女孩儿吓坏了,她连滚带爬摸回岸上,对蛇叫道:“我的孩子不见了,他沉到河里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再去找啊!”蛇说,“找遍每一处地方,包括那些长在水里的树的根部,也许你的儿子卡在那些树根中了。”
女孩儿沉着又回到水中,用她的手摸遍了每一处,手指甚至都伸进了连大螃蟹(crab)都进不去的缝隙里。
“他依然不在,”女孩儿忍不住哭了起来,“没了他我可怎么活。”
但是小灰蛇似乎绝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把你的另一条手臂也伸下去。”
“这有什么用?”女孩儿不解,“没有手用什么摸?”说这话的同时,她依然照蛇所说的,把那条没有手的手臂也伸到了水里。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没了手的手臂在石缝中长出的一簇芦苇中摸到一个圆圆的、软软的东西。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女孩儿兴奋地喊道,赶忙把孩子从水中抱起。她的孩子又是开心又是笑,一点儿都没有受到惊吓。
“这不是找到你的孩子了嘛!”灰蛇笑着对她说。
“是的!我找到了!”女孩儿高兴地回答,“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又返来了!”她喜极而泣。
蛇等她哭了一会儿,又对她说:“现在我们去我家吧,因为你救过我,我的家人一定会报答你的。”
“可是你帮我重新找回了手,你给我的恩惠我已经无法报答了。”女孩儿回答。
小灰蛇听了,只是笑而不答。
“我们快走吧,否则太阳就要落下了。”小灰蛇催促道。说完,就缓慢地向前游去,女孩儿险些都跟不上。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棵树前,灰蛇的父母就住在里面。当小灰蛇的父母得知小灰蛇的历险,以及它是如何逃脱敌人的追捕时,它们对女孩儿的感激之情险些无以言表。它们让客人躺在一张用从树上垂下的藤条编成的吊床上歇息。女孩儿走了那么多的路,确实需要好好歇息了。灰蛇的父母则负责帮女孩儿照看她的孩子,还让它们的朋友猴子(monkey)帮忙敲开了椰子,用里面的椰汁喂孩子。它们甚至还用尾巴卷着水果给女孩儿送来。女孩儿最终终于感觉到了安全和宁静。但是她依然没有忘记她的丈夫,她常常想到他,并希望能带着孩子和他晤面。在夜间,女孩儿也常常会醒来,挂念着他现在在何方。就这样,一晃好几个星期已往了。
此时的王子在干什么呢?原来,他在国家远方的城镇里病倒了。一些不知道他身份的美意人照顾着他,所以国王和王后好久都没听到他的新闻。当他的病好啦过后,他就回到皇宫。一返来他就去见他的父王。他看到他父王的身后站着一个手拿一把孔雀毛扇子的陌生人,这个人就是那姑娘的哥哥,现在国王重用了女孩儿的哥哥。当然,王子对于所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国王和王后凝视着王子,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那样。王子经过那场大病过后,身体变得是如此地瘦削、虚弱,从背后看,他就像一个老人。
“你们不会忘了我吧?”王子问。
听到王子的声音,国王和王后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奔向王子把王子紧紧抱住,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把自己弄成为这个样子。但是王子并没有回答他们。
“我的妻子呢?”王子问。国王和王后顿时哑然。
最终依然王后回答说:“她死了。”
“死了?”王子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向前进了一步,说,“那我的孩子呢?”
“也死了。”
王子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最终迸出这样一句:“带我去看他们的坟墓。”
听到这话,国王心里真不是滋味。其实他早就预备好啦两座坟墓来应付王子,以此让王子对他的妻子不再抱有理想。这几个月以来,国王和王后逢人必讲他们没有服从别人的发起杀死媳妇,他们是多么仁慈。但现在,事儿似乎并不是这样。
于是,国王在前面带路,把王子领进宫殿后的一个院子,进到一个花园里面,绿荫之下有两座精心布置的坟墓。王子独自上前,把头偎依在坟墓上,哭得是那么伤心。国王和王后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心里有种他们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痛楚,他们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吗?
过了一会儿,王子转过身,径直走到宫殿里,问仆人要来了丧服。一连七天都没有人看到他。第八天,他出去打猎了,还帮助他的父亲(father)治理臣民。没有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妻子和儿子。
一天早上,因为心里挂念着丈夫险些一晚没合眼的女孩儿对她的朋友小灰蛇说:
“感谢你这些天来这么照顾我,现在我好多了,我想回家打听一下我丈夫的新闻,不知他是否想念我!”
灰蛇听了女孩儿的话,心里好重重的,但是它只是淡淡地说:“是的,他一定还在想念你。现在你应该走了,走之前请向我的父母告别,如果它们要送你什么礼物的话,你就收下我父亲的戒指和我母亲的匣子。”
于是,女孩儿就来到灰蛇的父母那里告别。灰蛇的父母对她依依不舍,忍不住泪水涟涟,给了女孩儿许多金银珠宝让女孩儿带走,以便女孩儿日后在看到这些珠宝时能想到它们。但是女孩儿一个劲地摇头,并把珠宝堆推开。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她断断续续地说,“如果你们真想给我留下点怀念的话,就请给我你们的戒指和匣子。”
灰蛇的父母相顾无言,因为只有这戒指和匣子是它们舍不得给女孩儿的。片刻沉默过后,它们说:
“你为何只要这戒指和匣子,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没人教我这么做,只是我自己的理想罢了。”女孩儿回答。但是灰蛇的父母摇了摇头,回答说:
“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我们的儿子通知你的。既然它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把戒指和匣子给你吧。如果你需要食物、衣服或是房子,你只需要通知戒指,它就会把你想要的都给你。如果你感到不快乐或是有危险,就通知匣子,它也会替你减缓问题。”于是,灰蛇的父母给了女孩儿祝福,另有戒指和匣子。
女孩儿抱起她的孩子离去了。
她走了好长时间,终于走到了王子——她的丈夫,另有国王生活的城市。她在一片棕榈林里停下来,通知她的戒指说她想要一座房子。
“房子预备好啦,主人!”一个小小的、新鲜的声音回答,把她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去看到身后是一座用上好木料制作的鲜艳宫殿,一排手执扇子的仆人在门前向她行礼。她出来的时候是多么开心啊。她很累,在一间屋子里喝了一些牛奶,吃了些水果,并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过后,就和她的孩子睡下了。
她在这里就这么平静地生在世,她的孩子一天天长高、长壮,很快就能跑,甚至能说话了。当然了,邻近的人们对于一所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在城市郊外建成的房子自然是好奇有余,议论纷纷,对于这个生活在房子里的贵妇人自然也是流传着辨别不同版本的故事。不久过后,这些故事也传到了从战场上返来的国王和王子的耳朵里。
“棕榈树下的那所房子非常新鲜,”国王对王后说,“我必须得去弄清楚那个没人见过的妇女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敢打包票,她才不是一个妇人,而是一群想夺取我王位的反叛者。明天我得带着儿子和大臣们去看个究竟。”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王子的妻子站在屋后的一个小山丘上向远方远望。她看到马儿奔跑时扬起的尘土从城里一路向这边延长过来。片刻过后,她隐约听到伐鼓声,这预示着国王的到来。然后就看到一大群人正往棕榈树林里来。她的心一阵狂跳,那群人中会有她的丈夫吗?无论如何,他们总会发现她在里面的。于是,她让戒指预备了一些食物,自己进屋戴了一块金色的薄纱围巾遮住了脸,牵着孩子的手到门外等候国王的到来。
不一会儿工夫,国王和他的随从就来到跟前,女孩儿上前向国王问候,并邀请他进屋歇息。
“非常乐意!”国王回答,“请在前面带路,我们随后。”
所有的人跟着女孩儿进入一个又长又暗的大厅,一张桌子上摆满了金制的杯子、篮子,里面盛满了枣子、可可豆,以及各种熟透的水果。国王和王子在备好的垫子上坐下,仆人们招待他们用餐。在随行的大臣中,女孩儿认出了她的哥哥,他也站在国王身后。
“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女孩儿心想,“他为什么那么憎恨我?”但是她忍着不露声色。
当国王打听她的事儿时,她只是说:
“陛下走了这么长的路,一定是累了、渴了,先随便吃点喝点吧,我过一会儿再通知您我的故事。”
“说得有道理。”国王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最终依然国王开口了:“女士!我已吃过东西了,也歇息好啦。就算我请求你,请你坐到这边来,通知我你是谁?从哪儿来?”
女孩儿行过礼,抱过她那已经在角落里睡着了的儿子,坐到一个白色的坐垫上,把儿子抱在自己的膝上,开始报告她的故事。
她的哥哥也听着,他恨不能逃离去到树林里躲起来,但他的责任是在国王头顶摆荡一把孔雀毛大扇子帮国王驱赶虫子。他很清楚,如果他现在马上离去的话,一定会被国王的卫士抓住。他迫不得已留在原地,但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呀。幸运的是国王很专注地听着女孩儿的报告,并没有发现女孩儿的哥哥已休止了摆荡扇子,都没有发现飞虫就在他厚厚的卷发周围飞舞。
女孩儿持续报告着她的故事,尽管还隔了一层纱,她都没有看王子一眼。可王子却一向打量着她。当女孩儿讲到她在树上哭泣那一段时,王子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是我妻子!”王子叫道,从坐着的地方跃到女孩儿和她的孩子旁边,“他们骗我,你没有死,我们的孩子都没有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对我说谎?你为什么要离开宫殿?”问完这一连串问题,他回过头去埋怨地看着他的父亲。
“先听我把故事讲完吧,你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女孩儿淡淡地回答,摘去了她的面纱。
于是她接着说她的哥哥如何来到宫殿,污蔑她是一个巫婆,企图说服国王杀了她。
“但是国王没有这么做,”她淡淡地持续说,“总之,如果我一向待在宫殿里,我也就不会碰到灰蛇,也不可能重新找回我的手,就让这所有都已往吧,让我们兴奋地持续生活!你看,我们的儿子已经长成一个大孩子了。”
“那么你打算把你的哥哥怎么处置呢?”国王问道,熟悉到在这件事中犯最大错误的人不是他,他倒另有几分高兴哩。
“把他赶出城!”女孩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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