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垠的大海,在津黑的夜幕下象摇篮似的微微晃动着。海天一片幽静。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海面上亮起了一个微弱的光团--这是渔民启介在小船上开亮了电筒,查看撒在海上的渔网。启介家世代以打鱼为业,他勤劳,为人也很正立,因而很受人尊敬。启介已经成家了,妻子名叫阿汀。阿汀有一身好水性,是个出色的海女,她潜海采贝、挖鲍色,从不空手而归。他俩虽然结婚不久,但夫唱妇随,小日子倒过得十分热火。
也许明天夜间是个撒网捕鱼的好日子,启介独自驾着渔船下海去。他撒下渔网,颇为自得地扭开收音机听了一会儿音乐,以此驱散困意。在离启介不远的海面上另有一只小船,隐约可见船上有一个垂钓的人影。启介觉得这垂钓的家伙一定是个外行,因为在离堤岸太远的海而上是很难钓到鱼的。他大声向那人叫唤着,指点他把船往里划一些。可是那垂钓者听到喊声却无动于衷。“傻瓜蛋!你这样到天亮也钓不到一条小鱼!”启介骂了一声,就不再理会了。猝然,他听到一阵马达的轰响,抬起头只见一艘大渔船“突突”地从远方驶来。他怕这渔船驶进自己撒网的区域,冲着这船叫起来:“喂!你们瞎了眼啦!我这儿下着网呢!”
大渔船并没有向他驶来,而是朝着那垂钓者的小船猛力驶去。一眨眼,大渔船已经挨近了垂钓者的小船。启介远远看去,只见从大渔船上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朝那垂钓者的小船抛下了一团火球,随即就发生一声爆炸的巨响。那垂钓者被抛上了天空,小船沉没在熊熊火海之中。
启介吓呆了,他直愣愣地不敢收回声响,在火光中只见大船上的几个男人正四下张望。启介怕被他们发现,沉着地趴下了身子。
大渔船很快就转舵全速离去。海面上,那一大团火球已经熄灭,水面上漂着七零八落的小船的残躯。启介无心再收网捞鱼,悻悻然划着船回去了。
这个被葬身大海的人叫下川,是关西旅行开发公司的经理。
宫本土木修建公司的总经理声称要在这个海边制作一个范围远大的游乐场,征买土地的事就是交给下川操办的,但这事还没有眉目,下川就被暗害了。宫本似乎还不知道这事,他和本镇的镇长,以及渔协会长还在等着下川商谈业务。宫本是本地的一个大修建商,在他筹划制作大游乐场之前,已在这个小镇上制作了一个了望塔,本想以此招揽游客前来浏览海边景色,可事与愿违,白了望塔竣工以来,参观者寥寥无几。这样下去,就是二十年也捞不回制作了望塔的成
本。因此,宫本才想到了修缮的打算。但是,这里以渔业为生计的渔户们都不愿改变自己的生活。尽管镇长和渔协会长在与宫本私下做着交易,然而要从渔户那征得土地也依然困难重重。
下川失踪的事终于在渔户中议论开来了。在渔协事务所里,海女们在把自己下海采来的鲍鱼和其他海贝交给办事员验收。阿汀也在排着队等候,一边却留心地竖起耳朵窥听启介和办事员在说些什么。
“真的?怎么没听说起!”办事员听了启介的话,不敢相信地眨巴着眼睛,“尸体怎么也没浮上来?这事故有些蹊跷。”
“不是事故,那家伙是被谋杀的!”启介语气一定,屋里的人全都听见了。
“喂,你说什么死呀杀的!你还想不想顺顺当当地打鱼,尽说些不吉祥的话?”凭着女人的敏感,阿汀知道启介那天看到的一幕是件怪事,但她怕祸从口出,赶紧打断了启介的话。可是启介十分固执,他不听妻子的劝阻,一定要渔协把这件事查查清楚。
启介亲眼看见下川被谋杀的事,很快传到了宫本那里。木来,启介尽力反对在镇上制作游乐场,宫木就对他不满,现在他觉得启介又要抓住下川的死来煽动渔户的情绪,因此更挟恨在心。幸亏他儿子祥平和启介是高中时的同学,和启介干系还不错,他想让祥平去找启介谈谈。
祥平虽是宫本的亲生子,但与宫本的感情极不融洽。平时,宫本让儿子经营一个快餐馆,至于其他的事,根本不让祥平干涉,现在不得已才要祥平帮自己的忙。祥平虽然对父亲(father)深为不满,
但他毕竟是宫本的儿子,依然试着为父亲去操办这件事儿。
第二天,祥平把启介请到了自己的快餐馆里。餐馆里声音嘈杂,不少顾容一边喝着酒,一边兴致十足地手持麦克风合著录音机里的音乐唱起歌来。启介则和几个渔民谈论着宫本征购土地的事。他是个顽固的反对派,根本不相信宫本的作为能给镇上渔民带来利益。
启介吼着喉咙冲着祥平说道:“祥平,转告你老子,他造了望塔已经够折腾了,还想建什么游乐场,让渔民的妻子闺女光着身子游泳吗?通知他,我们不答应!要是惹得地藏菩萨发火,招来暴风雨,就他妈全毁啦!”说完愤然离席,跑出了快餐馆。因为多喝了,启介走路踉踉跄跄的,嘴里还在罗嗦地泄着心里的积愤。祥平冲出去扶住启介,并叫了辆出租汽车把启介送回了家。
阿汀在家里已经睡下了,当祥平把醉成一滩泥似的启介送返来时,她只得再起身伺候男人。她端了碗凉水让启介喝下去,然后温存地劝启介快点睡觉(sleep)。
“阿汀,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启介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搂着妻子问。
“你还想着那条小船的事吗?”
启介点着头,还要阿汀回答他的问题,“你说,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就再找个不饮酒的男人。”阿汀玩笑地回敬丈夫说。
“真的吗?”他见阿汀微笑地瞧着自己,不无认真地又说道:“你要是真再嫁人,我每日晚上就变成鬼来找你!”
“我要是死了呢?你怎泛办了”阿汀反问丈夫。可是启介已经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启介真是个倔强的须眉汉,他非要把那个垂钓者的死弄个水落石出不可。第二天一早,他就硬拉看阿汀出海,要去打扮死者的证据。阿汀把潜水镜扣在眼上,脸上浮出了一丝苦笑:“启介,万一我上不来,你可别再娶呵!”
启介被逗乐了,“傻瓜!这话应该是我说给你的。”
夫妇俩尽管是在开玩笑,但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总觉着不舒服,都似乎有种不样的预感。
“启介,你明天真休贴人,我都觉得不美意思了。”阿汀说完,纵身跃入海中。
她的身体悠悠地往下沉,湍急的水流把她冲出去好远,待沉到海底,便开始搜寻起来。阿汀憋
足气,在礁石丛中爬行着,总不见什么可疑物。一会儿,她感觉氧气不够用了,就拽了拽身上的保险绳,通知启介把自己拉上水面。可是半天都不见反应,阿汀只得自己往上游了。就在她将要游出水面时,阿汀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看见一个人的身体在悠悠地往水下沉来。定神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那个人正是启介,他的胸膛上插着一根鱼梭,身上还绑着铅坠。一股急流冲来,便把启介的尸体冲到远方的礁石前面不见了。阿汀拚命向上浮,但她身上的保险绳和启介的尸体连在一路,怎么也摆脱不掉。
这时,海面上一艘船猛力驶来,当这船挨近阿汀上方时,“嗖”的一声朝,汀方向飞来一根鱼梭。幸好,鱼梭只射在阿汀的手臂上,她才幸免不死。阿汀挣扎着浮上水面,早已看不见船的影子。阳光下的海面泛着耀限刺目的光芒,象平时一样的宁静。苏醒已往的阿汀,听凭海浪把她送到别处去。
傍晚时分,阿汀才在一个岩石丛中醒来。她望着远方被夕阳映得通红的了望塔,摇晃着身体站立起来,一只胳膊还淌着血。她抖着肩励哭了一阵,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到岸上。在一家旧货商店的门前,阿汀恳求女店主让她打个电话给警察局。
“阿汀,这就对拉!依然早点自首赎罪好哇!”女店主这样说。
阿汀惊呆了,这才知道,人们已经在谣相传她杀死了启介,而且警察局正在缉拿她。
“乱说!我丈夫是被人杀死的,我也差点就丧命了!”阿汀放下电话,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女店主并不听阿汀的话,拿起电话拨着警察局的号码。
阿汀知道自己有口难辩了,转过身拔腿就跑。不一会儿,就听见街上响起警车的笛声。阿汀躲在一处,目送着警车从身边开过,不知道自己该到什么地方去才好。
入夜,阿汀象条影子似的躲来躲去,最终才下决定打电话给启介的同学祥平。
祥平带了些衣物和药品来见阿汀。他很同情阿汀的不幸,劝阿汀先到渡鹿野岛去避一避,因为那里没有警察,而且那岛上有一家快餐馆的老板娘是他的朋友,可以帮助河汀。阿汀别无选择,只能服从祥平的安排,随他上了渡鹿野岛,在一个叫夏子的老板娘那里暂时栖下身来。
这个夏子老板娘表面上开了个快餐馆,现实暗地里是在经营妓院的生意。阿汀住在这里,时常听到那些嫖客和招待女的呢言亵语,她无法躲避,总是躲在阴郁里消磨时光。
再说祥平虽然帮了阿汀的忙,但启介的死对他依然个谜。他不相信谣相传的启介是阿汀杀死的,然而凶手到底是谁呢?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终于知道了事儿的真相。杀害启介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宫木。原来宫本本想以营建游乐场来赚大钱,可是造了了望塔后,生意并不兴隆。于是,他就和近电机力股份公司做上了交易,他们要在这里制作核电厂。为了做成这笔交易,近电机力公司派人杀了下川,但没想到却被启介偶然看到。宫本一心想和近机公司做成交易,不能不杀启介灭口,以绝后患。
“这些秘密你都知道了,能守口如瓶吗?”宫本的目光逼视着祥平,厉声地问道。
尽管祥平极不写意自己的父亲,但在这种事儿上,他除了守口如瓶以外,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阿汀在渡鹿野岛熬过了几天。她整日整夜在等着祥平等电话。在自己的故乡,她已成为众所周知的杀夫凶手,只有祥平还信赖她。想到祥平毕竟是启介的同学,阿汀把希望全依靠在他身上了,可是祥平一向没有电话来,这使她万分焦虑。住在夏子老板娘这里,她既不愿堕入招待女的行列,自然时常要遭到夏子的白眼。“我管她吃住,总要有些不美意思吧,只吃不做,也不知怕羞!”阿汀已经多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可是她在这儿孤人只身,举目无亲,每日象度日如年似的难熬。
这天,夏子又带着那些招待女揽客去了。家里只留下阿汀一人,她便迫不及待地抓紧时机给祥平挂了个电话。
祥平家里,宫本正、渔协会长和近电机力公司的人在谈征地的事儿。听到电话铃声,宫本就顺手接了。宫本问了对方的姓名,阿汀支吾着不肯通报,他只得叫来祥平听电话。待渔协会长和近机公司的人走后,他才又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想到问祥平:“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儿子是谁?”
祥平不想和父亲纠缠,没好声气地说:“是未婚妻,我会通知你的。”说完预备离去,却又被宫本叫住了.
“这声音我听着耳熟!以前似乎也打来过电话……对了,除掉启介的那天晚上,我记得很清楚!祥平,她是不是启介那个叫阿汀的妻子?”宫本见祥平不再否认,进一步威胁说:“我警告你,你如果不注意自己的行为,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很可能落得个和下川、启介同样的下场!”说罢,他哼哼地走了出去。祥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所适从地闭上眼睛,显得十分痛苦。少顷,他拿出一瓶威士忌,嘴对着酒瓶咕嘟咕嘟地狂饮起来。
第二天,祥平上了渡鹿野岛去见阿汀,可是他已经全无帮助之意了。尽管阿汀说尽恳切的话,他只是一个劲地打哈哈,眼睛却不停地在阿汀身上看来看去,突然之间,他一下抱住了阿汀的腰,把她紧紧地楼在怀里。
“你……你干什么?别这样--”阿汀喘着气挣扎着。
“闹着玩,闹着玩呢……”祥平仍不放松,手在阿汀身上乱摸着。
阿汀尽力想摆脱祥平的抚摸,但不一会儿身体竟不自发地也兴奋起来,软瘫在祥平的怀里,听凭他疯狂地玩弄着。
祥平的兽性发泄了一阵后,劝阿汀道:“你依然上别处去躲躲吧,越远的地方越好。”
可是阿汀一心想要弄清丈夫的死因,哪里会接受这种念头。气得样平立即扬长而去,跨出门时他象是自言自话地说了句:“你不想离开,我父亲还不定怎样收拾你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祥平离开时丢下的那句话使阿汀不能忘怀。为了弄清真相,她决当招待女,为的是能参加宫本在渡鹿野岛举行的宴会。
在旅行旅馆里,宫本在宴会上出丑似地手握麦克风,合着乐曲唱起了民谣。阿汀成立了招待女,端着啤酒四处斟酒,一边偷偷窥探宫本的神色。当她走到宴席末端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男人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招呼阿汀已往。
“晚上预备好陪谁过夜吗?”短发男人汕笑着,象要打阿汀念头似的。
阿汀起先还很踌躇,但听说短发男人是宫本公司的职员,便允诺晚上和他过夜。
短发男人淫笑着把酒杯送到阿汀的嘴边,阿汀心里打着自己的念头,地把酒一饮而尽了。
可是夏子老板娘却提醒阿汀说:“和这样野乎乎的男人过夜,你行吗?”
“没事儿里”阿汀回答。
夏子要的是钱,她叮嘱阿汀留点意,就不再多管了。
阿汀把短发男人带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那家伙就一屁股坐在被子上,等着阿汀上床来。可是阿汀却坐在他对面慢悠悠地问他话:“有件事我想跟你打听一下……”
“先玩一会不行吗?”那家伙显得不耐烦地。
阿汀执意不从:“不,我要先问问。”
“好吧!答完了你可得听我的!”
阿汀故作不知地问起了启介被杀的事来。那家伙哪里知道问这话的人就是启介的妻子,信口开河地说出了真相。
原来,宫本要杀人灭口,雇人要把启介夫妇全都干掉,没想到却让阿汀幸免了,于是便顺水推舟,把杀死启介的罪名栽到了阿汀的身上。
“问完了吧?”那家伙岌岌可危。
阿汀却呆滞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半晌才点了摇头。
“那好,现在你该听我的了。把衣服脱掉!”他命令似地要阿汀把衣服一切脱光。
阿汀只得驯服,全身上下脱得一丝不挂,只有裸露的手臂缠着一圈绷带。
“过来!”那家伙馋涎欲滴,把阿汀拉进怀里,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讲起她的名字来:“妈的,那儿子比老子还坏!象阿汀小姐这样漂亮的玉体,叫我毁掉,不是太可惜了!”
阿汀大吃一惊,不知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她张着迷惑的眼睛问道:“你是说祥平先生让你来杀我!”
短发男人讨好地点着头,还拿出几张照片来给阿汀着。原来这是祥平在启介死之前,为他们夫妇照的。
“是他通知我说,臂膊上受伤的女人就是阿汀。”他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把阿汀推在了床上。
“把灯熄掉!”阿汀烦操地叫着,随后屋子里便阴郁无光了。
那家伙只想着发泄他的兽性,却不知这时阿汀在静静地用手勾过一条毛巾。
就在他到达低潮,将一股火热的液体送入阿汀体内的刹那,阿汀猛地用毛巾缠住他的脖子,死死地勒紧着。
短发男人一边挣扎,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来,可又披眼明手快的阿汀夺了已往。阿汀不顾一切地握着短刀,狠命地朝那家伙身上扎了几下,痛得他满地打滚,不多久就倒在血泊中死了。
第二天一早,在这个规复了宁静、充满着血腥味的房间里,阿汀失神似地端坐着,嘴里还在喃喃细语说着:“启介,你就是被核电厂这个破玩艺儿送了命……”
倏然,她从窗口望去,只见宫本一行己经登船预备离岛。阿汀顿时两眼充血,象弹簧似的跳了起来冲出了旅馆,下意识地要去找宫本报仇。可是汽船早已远去。阿汀伫立在海边,心中充满了复仇的怒火。这时,夏子老板娘已经发现阿汀杀了人,正和几个壮汉朝海边奔来。阿汀转头瞥见他们追来,便纵身跳入大海,潜水逃去了。
第二天,天下着雪阵雨,豆大的雨点僻哪啪啪地打在屋顶上。宫本坐在自家阳台上悠然自得地喝着啤酒,他刚游过泳,头上还戴着水手帽。天虽然在下着雷阵雨,但太阳并没有隐去。阳光依然把游泳池的水照得粼粼闪光。
宫本喝着酒,一边哼着小曲,猝然,他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原来他看见在游泳池的另一端站着浑身涅透的阿汀。
只见阿汀眼里闪着如火的光芒,湿湿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出海女那特有的强健的休魄,好象每一处都蓄积着复仇的力量。
宫本知道来者不善,他怔怔地站起来。阿汀却已冲到了他的面前,“还我丈夫!还给我!”阿汀声色俱厉,逼迫着宫本。
宫本终于醒悟过来,觉得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怯懦毫无需要,他要以凌厉的守势压服阿汀复仇的火焰。“你疯了!象你和你丈夫这种人,依然趁早死了的好,这样别人才会得到幸福!警察到处在抓你,你依然快去死吧!”他向阿汀威协着。可是他低估了一个濒临绝望的女人的力量,他并没有吓倒阿汀。
阿汀扑上去死死抓住他的胸襟,嘴里不停地骂着:“刽子手!杀人犯!”
两人扭打着,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落入了游泳池里。阿汀这下可是蛟龙得水。她拿出海女的本领,把宫本不住地往水里拖。宫本大口大口地灌着水,在水中挣扎着,可是,他毕竟不是海女的对手。一会儿,水面就规复了平静。阿汀喘着气爬上水池,在她身后,宫本的尸体也慢慢地浮了上来。
宫本死了,似乎是死于游泳事故,他的家业自然一下成为祥平的资产。祥平为父亲举行了休面的葬礼。然而祥平对自己父亲的作为一览无余,他知道宫本一定是死于阿汀之手。不知是要报杀父之仇,依然因为他要承当父业完成那笔交易,总之,他也一心要除掉阿汀。
在送葬的这天,祥平坐在一辆车上,一眼石见混在吊丧队伍里的阿汀,便叫司机盯在她前面。当汽车挨近阿汀身边时,从车上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撒下一张大网,套住了阿汀。然后,从车上跳下几个大汉,七手八脚地把阿汀捆扎起来,仍用那张网覃住她,而且抬到一处断崖峭壁的地方,把她扔进了大海。裹在网中的阿汀在海水中慢慢沉落下去,尽管她扭着身体拚命挣孔,似却无济于事……
祥平以为把阿汀扔到海底,就可以了此冤案,也就能够保住自己承当的那笔遗产了。他并不愿和近电机力公司再相助下去,预备在核电厂的开工典礼过后就和他们分道扬镳。然而,近电机力公司有众议院议员花冈大治作背景,他们原本只利用宫本公司,等利用完毕,祥平也要被以谋害阿汀的罪名送进警察局。
开工典礼这天,小镇上爆竹声声,鼓乐不断,到处可以看见“庆祝核电站开工典礼”、“接待众议院议员花冈大治先生”的标语。在通往工地的路上,一辆敞篷车上有几个装扮成人鱼的姑娘向街上撒发传单。跟在敞篷车后一的轿车里坐着花冈和祥平。花冈满面春风,不时地向街道两旁的人群挥手致意,祥平则满脸阴沉,默默地坐在边上。
与此同时,一个人蹒跚着从海滩走上岸来--这就是大难不死的阿汀。她已精疲力尽,艰巨地挪着脚步,没走几步,就倒在了沙滩上。海风一阵阵吹来,带着大海的腥味。然而,海边却看不到打渔的人影,那一排排渔女的小屋,早已被人用木条封死了,有的小屋连屋顶都掀去了。不远方一堵高墙圈进了许多的空间。海滩的中心盗立着一坎赫然醒目的大木牌,木牌上以警告的口吻写着“无关者严禁入内”几个大字。渔民们祖祖辈辈赖以为生的海滨,现在变成为这幅凄凉不堪的萧条景象。阿汀卧在沙滩上,抬起痛苦的脸,茫然地环顾着一切,热泪禁不住夺眶而出。她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号陶大哭起来,一颗顺泪珠滴落在苦涩的海滩上。
开工典礼热闹了一天,晚上还要在海上了望塔上举行接待花冈大治的晚会。
阿汀在海边破旧的小屋里呆过了一天。到了傍晚,她换上了游泳衣,用啤酒瓶的碎片,把自己的头发削得短短的,一边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来暴风雨吧!……让凶猛的暴风雨把大海掀翻,把陆地捣个稀巴烂吧!……”然后,她抓起两把鱼叉朝海边的岩石上攀去。她艰巨地攀上了岩顶,朝下着去,只见岩下的停车场上停着密密麻麻的车辆,前来参加晚会的人络绎不绝地穿过人行隧道走入了望塔。
了望塔的观览室里灯火光辉,把外面的海水照得通亮,在里面可以看见海中的鱼在往返游弋。一会儿。有一群半裸着身体的姑娘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出现在海里,透过玻璃。能够看到她们在水里做着极富性感的表演。参观的人不断收回赞叹的嘘声,只有祥平仍显得无聊地坐在一边。
这时,阿汀已经来到停车场。并一步一步向通往了望塔的大桥爬去,最终混进了观览室。
正在兴致勃勃地寓目水中表演的客人们,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看到手持渔叉的阿汀满脸杀气地出现在面前,顿时慌作一团,纷纷逃窜。阿汀手持渔叉逢人便刺。片刻,观览室里就尸横遍地,血溅如流。
阿汀正杀得起劲,花冈撞了出去,被她迎面一刺就一命呜呼了。镇长和近电机力公司的一些头面人物也先后被阿汀刺倒在地。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祥平出现了,他脸上露出怯儒的笑脸,做出求饶的样子。阿汀稍有犹豫,旋即狠心向祥平刺了已往。
暴风雨果然来了!倾盆大雨铺天盖地倾泻了下来,顿时,天昏地暗。
警察闻讯赶来,向阿汀包围已往。阿汀徐徐抬起头来,倏然间,她似乎什么都石不见了,面对狂涛汹涌的大海,她依然伫立着,一动不动。转瞬,阿汀终于清醒过来,在这个世间,无她立足之地,只有大海向她召唤--她跨出桥栏,纵身一跃,跳入了浊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