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天子唠嗑是门技能活

《南部新书》里记录了这样一件趣事：唐宣宗时，韦澳与萧稹两人值夜班，宣宗常常找他二人唠嗑，估计是两人常常说些经典桥段给宣宗听，每次陪聊都能让宣宗尽兴而归。宣宗高兴之余，不断提拔他们，二人前途一片灼烁。

值夜班虽然辛苦，却因此有了零距离陪领导唠嗑的机会，是许多人羡慕不已的幸运事，尤其是其间蕴藏着提拔升官的良机。这样的好事，历史上比比皆是。

《四朝闻见录》中记录，南宋孝宗时，某夜，周必大值夜班，孝宗找他唠嗑，赐他座位，请他饮酒，临别时还意犹未尽。第二天，周必大就收到了孝宗亲自签发的参知政事任命书。毋庸置疑，周必大一定是个会说话的人，弄得孝宗隔三差五就想找他聊天，想不发达都不行。

宋神宗时，一个中秋的晚上，天子来了雅兴，传旨把值夜班的学士王珪找来唠嗑，王硅一向夸赞神宗“圣学高妙”。王珪的马屁拍得好，神宗自然心花怒放，就让宫里的嫔妃们都来向学士请教作诗的奥妙。王珪马屁不断，哄得她们高兴不已。第二天，神宗专门设宴款待王珪。王珪的人气直线上升，由学士提升为参知政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奸相严嵩也从陪天子唠嗑的夜班里捞到了不少利益。他60岁的时候，值夜班连澡都不洗，为啥呢？因为怕天子找他时人不在。每次天子找他唠嗑，严嵩都严阵以待，天子念其“忠诚”，特批在值班室的南面独自为他盖了一间豪华值班室，还赐给他御膳、美酒。严嵩固宠多年，与他挖空心思陪领导唠嗑不无干系。

另有一件谬妄的唠嗑故事迫不得已提。乾隆二十年，新疆准噶尔部发生叛乱，急报传到北京时，已是夜晚。事先在宫中值夜班的是五品武官巴延三。军情迫切，乾隆命内监将巴延三招至窗下，口授文件，让巴延三记录下来。谁知，这巴延三是个不学无术的地痞，乾隆面授的机宜，一个字也没记下来。怎么办？幸好事先陪巴延三去的另有一个影象力不错的小太监，就代其拟稿。乾隆读后，非常写意。没几天，乾隆与军机大臣傅恒聊天时，说巴延三这人能力不错，为何不提拔呢。傅恒哭笑不得，巴延三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一览无余。但乾隆既然这样说了，他不好提出反对，就马上附和说这人的确不错，应该多多提拔。这次谈话过后，巴延三马上到外地当了道员，之后一向升到两广总督的位置。

当然，陪天子唠嗑是一门技能活，如果没有两把刷子加上好运气，往往会把事儿搞砸，反而影响自己的仕途。《宋稗类钞》中就记录了这样一件倒霉事：上文说到的王琏中秋之夜陪神宗唠嗑的第二年，也是中秋之夜，许是神宗觉着前一年君臣唠得极投机，还想找人聊天。那晚，值夜班的是学士蔡确。和上一年一样，神宗叫蔡确作诗，嫔妃们在一旁浏览品评。可惜，蔡确的脑子没王硅好使，又不懂得人情世故，作起诗来干巴无味，宋神宗很扫兴，妃子们也撅着嘴。结果，蔡确硬把一个提拔的好机会给白白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