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往有一只蜗牛(snail),住在一张万苣叶子上。它有一幢小房子,但是不知为什么,房门上没有门牌。它闷闷不乐地想:“八成儿正因为这样,邮递员才从来不到我家。”?
蜗牛每日等哪,等哪,却连一封信也没收到过。所以,它只能从公鸡(cock)那儿打听所有的新闻。公鸡呢,是从白杨树那儿听来的。也许你要问,白杨树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呢?它是从掠过野外房舍的风那儿听来的。
“没错儿,只要我有个门牌,邮递员准会送信来!”蜗牛自言自语。它坐着,想了又想:“也许我得搬个家,才会收到信。”
第二天,蜗牛离开了万苣叶子,出发了。它迟钝而刚强地穿过马路。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响起一阵可怕的吼声,有一辆大汽车朝它开来。蜗牛怎么办呢?它惊慌地想:“汽车要从我身上碾过了!”眼看要被压扁的时候,它被谁高高地举了起来。蜗牛伸出触角,畏惧得直打哆嗦。它想,莫不是自己飞起来了?这当儿,有个小女孩儿对它说话了。小女孩儿名叫乔安妮。
“你这傻蜗牛,在想什么呀?躺在马路当中可不安全哪!”
“我渴望有一个门牌。”蜗牛苦恼地回答。
“就这事儿吗?”乔安妮问,“那我以后为你做一个好啦。你有空来找我。我住在这个街区的公寓顶楼。”
小女孩儿轻轻地放下蜗牛,转身走了。
没多久,公鸡呀,白杨树呀,风呀,都听说了蜗牛的历险。
“我即将有门牌了,”蜗牛高兴地夸口,“乔安妮答应帮我做一个的。”
“呸!蜗牛是骗子。乔安妮还没上学,根本不会写字,怎么做门牌?!”公鸡耻笑。
“我不是骗子。”蜗牛辩解乔安妮答应过的。我会证明我没有撒谎。我这就去见乔安妮,让她写个门牌,交给我带返来。你们等着瞧吧。”
于是,蜗牛慢慢地、小心地出发了。它顺着公寓的高墙往上爬。墙好陡的,它只能爬得极慢,花了整整一星期才爬至二楼。然而它不在乎,反正迟早会有自家的门牌。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它爬呀,爬呀,总算爬到了十层楼。它歪歪扭扭地在窗台上滑动。它把脸贴在乔安妮的玻璃窗上。
小女孩儿在里面呢。她穿上外套,戴上帽子,拿了书包,上学去了。
蜗牛太快活了,忘了写门牌的事儿,急着转过身来,沿着高墙往下爬。好几个星期以后,它回到了地上,站在公鸡身旁。
“你管我叫骗子,你说乔安妮还没上学,”蜗牛气喘吁吁地说,“现实上她在上学。她忙得不得了,要不,准会帮我做个门牌!她上学了,所以,字当然是会写的!”
“哦,我知道她已经上学了,”公鸡说,“但这并不证明她会做加法。去问问白杨树嘛,它新闻最灵通,从风那儿听说乔安妮连二加二得几都做错。那风是常常去敲小女孩儿家的玻璃窗的!”
“瞎扯!你们弄错了!”蜗牛嚷嚷,“乔安妮确实在上学,而且又会念又会写。我这就再亲自去看一看。”
蜗牛再次上路,一点儿也不怕危险。它向上爬呀,爬呀,不停不歇地爬。夏季快到了,好冷哟。哦,长途爬行、筋疲力尽的蜗牛终于攀上十层楼,看见了乔安妮的房间。
玻璃窗上结满了霜花。蜗牛迫不得已一口口地吹气,溶化掉一些霜花。啊,小女孩儿在里面。写字台上摊着课本,她正写字呢。
蜗牛想看一看得清,偏偏窗又变得模糊了。它只好再吹气。瞧哇,没错儿,乔安妮在做算术。蜗牛见她在边算边说:“五加三,减去六,再加二,等于四。”
蜗牛好激动,真想大声招呼白杨树,通知它这个好新闻。然而现在已是冬天,白杨树落光了叶子,除了呼呼的风声,它什么也听不见。蜗牛爬到阳台上,冷得螺缩着身子,在一个花盆里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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