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小阁时,我和梅子结婚已3年。那天,我正在楼前和几个NBA迷神侃马刺与小牛(calf)谁能胜出时,小阁穿着一身花格裙子从我身边经过。
“哥们儿,我忘了点事。”
我疯了似的跑,拐过楼角,小阁却已消逝在拐角的楼群。
晚上,妻子求欢,我说:“你相信我一辈子爱你吗?”
她笑了:“那你相信我一辈子爱你吗?”
我也笑了。
我想到三毛问荷西的一句话:下辈子你会要我吗?
荷西说:不会。
三毛生气地打他。但岑寂下来,三毛也迫不得已说,大概真有了下一辈子,自己就一定找荷西?一句肺腑的真言,往往能惹来配偶的不高兴,但谎话,又能敷衍多久?
我说:“梅,明天我看见个女孩儿。”
“很够味,对吗?”梅趴在我的膝上。
“对,所以……”我用眼瞥了瞥她,“所以我想订盘婚外恋。”
“好啊!”梅一下从我身上蹦起,“从明天开始我们都去找找恋爱的感觉。”
“让爱情新鲜!”
“让爱情新鲜!”
面对越来越有趣的生活,我和梅子不觉都吓了一跳,为自己的大胆和妄为。
于是第二天,我站在那拐弯的楼群前扫描。
一连几日也没等到小阁。看见我垂头丧气,梅却日渐高兴。我说:“这道预订的婚外恋,倒像是在你身边来临?”
梅子笑笑:“这不能怪我,谁让你甘愿堕落了。”
是啊,能怪谁?
我恶狠狠地说:“等她一万年!”
梅子凑了过来:“这就叫爱情。所谓爱情,就是想够够不着,想吃吃不到的。要不怎么有望梅止渴?若是养在家里,成熟如蜜,反倒没了滋味。”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10天的早晨,小阁从一个楼道口走出。瞬间我们都停住了,显而易见她也曾注意过我,我冲了上去。
“为了你,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天吗?”
小阁一头雾水:“有事吗?”
“没……不,有事。”
“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叫什么。”
“可我不熟悉你呀?”
“这不熟悉了吗?”
“你说得对。”
小阁一咧嘴,露出悦目的牙贝,真的,我就喜欢这种感觉。走出楼群时,我已经知道了她叫小阁,是个新婚燕尔的女人,明天是她第一天空上班。哦,原来是佳期刚过,我有一点丧气。
“你常常这样泡女孩儿子吗?”
“不,我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但你的胆子倒满大。”
“因为你是我订的一道菜。”
“什么?”
小阁显而易见不晓畅我的意思,于是我接着说:“订盘婚外恋。”
这下小阁听懂了:“你是不是作家,怎么如此幽默?”
“你猜对了,我叫凡。”
“哦,我读过你的文章,你知道吗,我教的女生许多人都很崇拜你。”她突然之间笑了一下,接着说,“当然,也包括我。”
说这话的时候,小阁的身后盛开的栀子花在晨露的滋润下,正悦目地笑着,一如小阁阳光般的脸。
“我该上班了!”
“有时间咱们再联系。”
“好吧!”我心不由衷,望着小阁,我真不想有一刻的分离。
二
“眼光不对,难道你……”梅子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我一把拽过她,闭上眼睛,就当是小阁吧。呢喃中,梅子逐步清醒:“哥们儿,我们都中邪了。”
从此,家成为驿站,我和梅子都马不停蹄地赴着自己的约会。
一天,情浓意浓时,我说:“小阁,我要…….”
小阁笑了:“褪去鲜艳的外衣,你能分清哪个身体是我,哪个身体是梅子吗?”我晓畅小阁的意思,“让我们都留一份神秘给对方吧!”
“但我已动了真情!”
“但3年以后,谁敢保证我不是第二个梅子?”
一语催醒梦中人,现实上,依然梅子最符合我,不然,当初为什么摒弃那么多的追随者,选择梅子?真的,把条件等同,我会选择小阁吗?我说:“谢谢你,小阁。”
我疯也似的跑回家,梅子正泪流满面地坐着。
“怎么了,梅子?是谁欺负了你?”
梅子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是你!”
“是我?”我一脸惊愕。
“谁让你订了婚外恋了。”
哦,我晓畅了,褪去鲜艳外衣,梅子原来有着一样的苦。果子好吃,核却是苦的。这大概是个公理,在订完婚外恋后,我不敢再经过那个楼区,因为我怕……
从此,我和梅子又有个约定:保鲜爱情!虽然这很难,却是我最该珍惜的。
我和小阁再都没有过任何形式上的来往,只是辗转听说她喝醉后说,她曾订过婚外恋,因为有了订单,付出精力后,她再没有信念趟这趟浑水,听得她朋友一头雾水。
“订盘婚外恋,婚外恋另有预订的?”朋友向我这个“作家”请教。
我笑了:“当然可以,如果我们都还想住在围城里的话。”
岁月无声地碾过,但《廊桥遗梦》再次公演时,我不觉又想到了那个预订,以及深深刻在心底的影象。留着60岁过后回忆吧,因为有了那段经历,我总会口唇留香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