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4月5日上午,英国朴茨茅斯港人声鼎沸,彩旗飘扬,一支以航空母舰“无敌号”为首的英国特混舰队拔锚起航了。它奉命开赴南大西洋,去夺回三天前被阿根廷人占领的福克兰群岛。
福克兰群岛,阿根廷人称之为“马尔维纳斯群岛”,位于麦哲伦海峡东南450公里处,自16世纪被发现后,法国、西班牙和阿根廷相继进入,1833年英国才正式占领。阿根廷与英同就福克兰群岛的归属问题整整争议了一个半世纪,双方各执己见,各执己见。近十几年来,两国谈判时断时续。
1982年2月,谈判破裂后,阿根廷于4月3日攻占了福克兰群岛。这个新闻在英国朝野引起巨大震动,于是撒切尔首相决定铤而走险,派遣了这支特混舰队,不远万里去夺回福克兰群岛。
这支由两艘航空母舰、5艘驱逐舰、7艘保护舰、5艘登陆艇以及16艘支援补给舰组成的重大舰队,由年近50岁的水师少将约翰·伍德沃德率领,日夜兼程,历经20天的航行,终于在4月24日驶抵福克兰群岛中的南乔治亚岛附近。
南乔治亚岛距阿根廷本上遥远,岛上阿军兵力单薄,仅作了象征性抵抗,英军很快就在25日占领了该岛。舰队在那里停留了三天,舰上5千名精疲力尽的士兵尚未来得及上岸歇息,就又开始向福克兰岛进发了。
特混舰队司令伍德沃德在旗舰“无敌号”航空母舰上举行宴会。客人中有两个非战斗人员,都是他的老朋友。一位是霍奇斯医生,除负责全舰官兵的康健外,他还承当起心理和精神咨询工作。组建这支舰队时,他己快退休了,伍德沃德硬把他拖了来,理由是此番芳师远征压力很大,必须随队有一名心理咨询和精神病专家。另一位是BBC记者罗伯特。当初舰队开拔时,要求随舰采访的记者相当多,为防止军机外泄,军方规定每艘舰艇最多一名记者。旗舰随军记者,伍德沃德决定亲自遴选。首先跃入他脑海的就是罗伯特,他们以往多次相助,从未出现不兴奋的事儿。伍德沃德认为他写报道很有分寸,决不会为哗众取宠,把不该公开的机密随意宣布。舰队司令很喜欢跟他们交谈,每当需要听取非军方的看法时,总是去征求他俩的意见。
另外另有两位客人:一位是司令部所在的旗舰舰长;另一位是水师陆战队上将,就是由他率领舰上5千名陆战队官兵去收复福克兰岛的。
在座的另有舰队司令的参谋氏格兰特上校,他知识渊博,足智多谋,善于化解矛盾。对于爱发火的司令本人来说,格兰特檀长平息他的冲动,使他能岑寂地思考懈弛解问题。
宾主寒喧几句后,舰队司令便言归正传,询问起各运兵船上的部队士气如何。陆战队上将报告说,士兵们被20余天的漫长的航行困扰得烦躁不安,一路上险风恶浪,寝卧不宁,呕吐的人许多。尽管经过频频模拟演习,使官兵情绪有所振奋,但很难消弭航行途中的寥寂与枯燥。
霍奇斯医生也证实了上将的说法。他从心理和精神角度注释了这个问题:“水师习惯于海上生活,视军舰为第二个家。而陆战队就不同了。5千多人禁锢在舰上近一个月,又缺乏平日的那些娱乐运动,所以觉得很难受。我已处理了好多例相当严重的抑郁症病人。” 罗伯特记者在一旁补充道:“我就这个问题采访过不少士兵,他们认为舰上放的电影和录相翻来复去就那么一些,简直腻透了。娱乐运动太少,是士气不高的大敌。” 伍德沃德司令老练地辩解道:“我看,只要保证歇息时间,他们就会有足够的活力。……” 正在这时,一个军官匆匆走了出去,呈上刚收到的电报。格兰特上校问:“是什么电报?”那军官说:“水师部来电,上面标有‘特急,二字。”说完就退了出去。
格兰特把电报细心地看了一遍,便递给司令,说:“这电报并不主要,更算不上‘特急’。” 舰队司令随随便便地看了一遍,停了停,又看了一遍。他脸上泛起一道愤怒的红光,考虑到有客人在场,迫不得已强忍着怒火说:“先生们,这是一份特急电报,但不机密,我可以读给大家听。”他顿了一下,照本宣读起来:“特混舰队司令以及各指挥官,谨通知如下:最近,在皇家爱鸟协会召开的一次聚会会议上,菲利普亲王谈起如安在战争中保护珍贵植物的问题。他强调说,‘注意!在雷达上鲸(whale)目植物常常同潜艇相似!’菲利普亲王是作为世界野生植物基金会的主席讲这番话的。这个警告将提请各部队指挥官注意。” 伍德沃德火气十足地持续说:“先生们,以上就是电报的一切内容。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水师部惯于推卸责任的作风,这封伪善电报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在你们的雷达或潜艇监测系统上发现新鲜的信号,你们决定用深水炸弹去攻击它,那是你们的选择。但如果事后浮上来的是鲸鱼尸体,菲利普亲王见怪下来,责任在你们,因为我们已提醒过你们了,反过来,如果你们按菲利普亲王的忠言去办,小心郑重,贻误战机,被敌方潜艇的鱼雷击中的话,那更是百分之百是你们的责任,我们就以玩忽职守罪把你们送交军事法庭。你们看,我分析得对不对?” 航空母舰舰长容光抖擞地答道:“司令,如果是我在指挥,一旦发现可疑信号,我绝对绝不犹豫地命令投掷深水炸弹。” 司令写意地点摇头:“说得对!格兰特上校,就这么回电:‘通知收悉,在战争中此警告不应时宜,纯属异想天开!’”参谋长小心翼翼他说:“这样回电怕不符合吧?将军。” 司令摆了摆手:“那你看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是这个意思就行。医生,你怎么像是不赞成我的意见?” 霍奇斯医生沉思了一下,慢条斯理他说:“打仗的事嘛,我不懂。但杀死一头鲸鱼会引起全世界的抗议,指斥的焦点搜聚集到整个舰队。而且对那些误杀鲸鱼的官兵来说,会产生负罪感,可能更加影响他们的士气。” “对,”记者罗伯特也忍不住插话:“将军,你恐怕还不知道舆论的厉害。我们大英帝国为区区一个小岛,不惜派出二次大战以来最重大的舰队,这已在全世界掀起轩然大波,引起众多国家责难,如果我们再因鲸鱼事件而引发全球绿色组织的抗议,岂不火上加油?司令,切不可因瞬间的失误而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呀。” 舰队司令生气地耸耸肩:“这么说来,我们也该像水师部一样,发布模棱两可的通知,一切由下面去选择,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罗。” 参谋长壮着胆子说出自己的念头:“这谈不上推卸责任,应该相信各猎潜舰舰长会明智地作出决定,既考虑到这个警告,又能根据状况随机行事。
因此,在传达这个警告时我们可使用一连串的‘如果’、‘但是’,供下面酌情而定。”
尽管司令脾气固执,他也意识到参谋长的做法很明智。于是在众人的劝说下,他终于赞成由格兰特拟出一个电文,把这个警告传达下去。
草拟电文花去几个小时时间,参谋长挖空心思,提出十几种不同的文稿,供司令定夺,直至半夜,才选定一条风险似乎最小的电文。第二天早晨,所有游弋在鲸鱼出没地区的舰只都收到了这个电报。
“勇敢号”驱逐舰配有反潜艇装配,是特混舰队的开路先锋。该舰舰长克拉克少校正在心神专注地阅读刚刚收到的电报。尽管舰队司令和参谋长对电文逐字逐句几经推敲,却依然有不够明确之处。他正预备看第三遍时,值班军官哈得逊中尉张皇失措地闯出去报告:雷达测出几英里外有一不明物体。
克拉克把电报一丢,就冲上舰桥。雷达荧光屏上,确实有个清楚可见的斑点,显而易见是个庞然大物,正以每小时十几海里的速度在移动。
究竟是潜艇,依然鲸鱼呢?少校脑际里闪现出刚刚看到的电文:“注意!在雷达上鲸目植物同潜艇很相似!”几分钟前刚收到警告,便出现这种左右为难的事,真倒霉!中尉在一旁提醒道:“少校,如果那是一艘潜艇,我们便已处于它的射程之内了。” 克拉克头也不抬他说:“我知道,但也可能是一艘偏离航线的渔船。”他命令报务员与可能在那个地方的任何船只取得联系,可他们试了频频,一点覆信都没有。一级战斗预备的警报响了,士兵们各就各位,只需一声令下他们就开火,然而,电文中的警告仿佛又在克拉克耳畔响起,他犹豫了,转身对中尉说:“快叫布约格来,只有他能辨别出是不是鲸鱼。” 布约格是出生于福克兰群岛的捕鲸者。他在南乔治亚水域捕鲸多年。快40岁时,他对残忍的捕鲸行为厌恶了,便洗手不干,来到英国当海豚练习员。
在英国特混舰队出发远征的前两天,英国皇家最高司令部收回召唤:征集熟悉福克兰群岛的人作向导,于是他便加入了舰队,成为“勇敢号”驱逐舰的一名中尉军官。克拉克少校打一开始就喜欢他,从他那儿听到许多闻所未闻的捕鲸和海盗的故事。因此,当他面对荧屏迷惑不解时,便很自然地想到这位鲸鱼专家来。
当布约格匆匆登上舰桥时,克拉克打电话把雷达上的新鲜信号报告了旗舰。伍德沃德司令官原预备立即发一道命令,后被参谋长说服,决定由“勇敢号”舰长自己作主,只是要求他将新状况及时报告。
这正合克拉克的心意。作为皇家水师中最年轻的舰长,他以独自担负职责而自豪。他赶忙将状况介绍给布约格。布约格盯着荧光屏看了一会,说:“很可能是一头大鲸鱼,那斑点的速度与鲸鱼游水速度差不多。”克拉克不写意这个判断。
“那速度也同潜艇航行速度差不了多少。”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荧光屏上的斑点径直朝驱逐舰移动。克拉克大惊失色:“不好,它发现了我们,预备进攻了。” 老捕鲸手喃喃细语自语道:“太新鲜了,鲸鱼并不畏惧什么物体,可也不至于径直向船只游来呀!” 克拉克正要下令射击,那个斑点陡然从荧光屏上消逝了。雷达失去了目标,也许那家伙潜下水去了。少校非常懊悔,犹豫不决贻误了战机,他叹息道:“这下可完了,它潜下水,马上会冲着我们发鱼雷了。” 布约格安慰道:“也可能是鲸鱼测量水深了,这是捕鲸行话,也就是说鲸鱼潜下海底去了。” 少校气呼呼地反驳道:“我是在通知你潜艇潜下去了,这可是全世界水师的习习用语!” 布约格心平气和他说:“我现在基本上能确信是鲸鱼了。
因为斑点是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从荧屏上消逝的,我想潜艇不可能这么快下潜,而鲸鱼却能。” 克拉克舒了一口气,说:“你这回才说到点子上。除了小型潜艇,其他潜艇是不可能瞬间消逝的。不过,还不能最终一定。如果是潜艇,等它定好位置,我们就完了。如果是你所说的鲸鱼,那它在海底要潜多少时间才上来?” 捕鲸手不假思考地答道:“一般而言,鲸鱼潜入海底时间为15到20分钟。” “真是活见鬼!”舰长烦恼地咕哝道:“看来我的神经还得经受那么长时间的折磨。” 现在雷达没用了,监测员用潜艇探测器进行搜索。这种仪器是利用超声波来调查海底状况,确定敌潜艇位置的。
克拉克和布约格都来到探测器的荧光屏前。那个神秘的目标终于出现了。它正处于舰艇的底下。克拉克惊呆了,对值班军官喊道:“潜艇正对准我们的舰底,快做好发射深水炸弹的预备!” 就在这时,那捕鲸老手大叫起来:“少校,我能一定是鲸鱼了!” 克拉克少校赶紧问:“你又发现什么了?” 布约格指着荧光屏,说:“你瞧,那家伙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朝驱逐舰相反的方向逃去了。从它对探测器的超声波所作出的反应看,可以一定它是鲸鱼,而且刚才它是一转就调头的,这是任何潜艇都做不到的。这是一个事实。第二个事实是,你仔细看荧光屏,那斑点逐步分成为两个图象,这意味着我们面对的是两头鲸鱼,而鲸鱼,特别是蓝鲸,通常都是成双成对的生活的。” 舰长苦笑了一声:“你的鲸鱼知识真丰厚,不过,在我没亲眼见到它们之前,我们还得严阵以待。” 这时,荧光屏上的斑点险些是垂直向上升。克拉克镇静极了,而布约格却不以为然,注释道:“它们要上来换气了。过一两分钟它们就会出现。”克拉克依然下放心,拿起电话通知大副:“潜在海底的那东西就要上来了,你们要服从岗位,听到命令就开火。” 当舰长再转头看荧光屏时,上面呈现一片空白,捕捉的目标失掉了。少校想找布约格问原因,布约格却不见了。
鲸鱼专家此时此刻擅离现场,这使少校大为恼火。突然之间,他听到舰桥顶上传来一阵叫喊,那是专家布约格的声音:“它们喷水了!鲸鱼喷水了!是两头巨大的蓝鲸!” 少校冲出门,抬头发现布约格正爬在桅杆上。顺着布约格手指的方向,少校看到了两道水柱。是鲸鱼,而不是潜艇!他如释重负,那根紧绷了半个小时的神经终于松驰下来。
两头蓝鲸在离舰不远的地方游着。它们一大一小,大的是雌鲸,足有30米长,略小的是雄鲸。从它们的鼻孔喷出高高的水柱,到了顶端,又像棕树叶子般落向海里,真是鲜艳极了。因为警报没有消弭,水兵们都会在辨别的岗位,寓目着这对鲸鱼,他们都欢呼起来了。
布约格从桅杆上滑下来。回到舰桥,少校高兴地称赞道:“上帝保佑你,布约格,你是对的!”布约格刚要说什么,电话铃响了。是舰队司令的声音,克拉克早就把随时报告新状况的事忘了,他赶紧报告道:“将军,是两条鲸鱼,它们在几分钟前浮出了海面,开始喷水了。” 伍德沃德司令不满他说:“几分钟前?你早就该报告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都很镇静吗?顺便问一句,你是怎么沉住气的?又是怎样辨别出荧光屏上的斑点是鲸鱼而不是潜艇的?换上别的舰长,一定会先斩后奏的。当然,你处理得更加圆满。” 克拉克少校得意地报告司令:“我们舰上有个曾当过捕鲸手的人,他叫布约格,就是他辨别出鲸鱼的。”接着,他详细地描述事儿的经过,并归纳了几条辨认鲸鱼的经验。
谈话结束时,将军指示:“你处理得很好,你把经验整理成文,在各舰艇上推广。不过,纵然你把那两条鲸鱼炸死,我也不会责备你,因为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克拉克放下电话,吩咐一个军官帮助布约格总结几条识别鲸鱼的经验。他刚下令消弭警戒,值班军官又叫了起来:“雷达又捕捉到另外几个信号,就在离鲸鱼不远的地方。”少校呆住了。这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简直太折磨人了。布约格提议到外面用望远镜看,大概比荧光屏更清楚些。
此刻的海面相当平静,视线可达几海里。那两条鲸鱼骤然转了几个弯,奔驰而去,像是是在逃命。顺着布约格指的方向,舰长发现水面上有东西在移动。他掉头问正在用双筒望远镜调查的哈得逊中尉:“是潜望镜吗?”中尉答道:“不像是潜望镜,而像一只玄色的三角帆在水面滑行,速度比风还要快。” 布约格在旁边叫起来:“我看清了,是一群嗜杀成性的逆戟鲸。那玄色的三角帆是它的脊鳍,它们通常是成群地攻击猎物。那两头蓝鲸就是见到它们才逃跑的!”这时,海面上的逆戟鲸越来越多,黑糊糊的一片,约有100多条。它们把那两头蓝鲸团团围住,看来蓝鲸是逃不掉了。
这是一个血淋淋的厮杀场面,阴险而狡诈的逆戟鲸采取了各个击破的战术,像一群野狗一样,首先扑向较小的雄蓝鲸。几条“海上屠夫”张开大嘴,露出比鲨鱼(shark)更尖锐的牙齿,一下予咬在蓝鲸的尾巴上。雄蓝鲸拼命抵抗,霍地从水中跃起,然后落下来,用它那唯一的武器——重大的身躯把一条逆戟鲸压死。然而另外几条逆戟鲸又凶猛地窜了过来,这一回它们咬住了雄蓝鲸的头部,用尖齿硬把鲸鱼的舌头扯了出来。
目睹这可怕的血腥场面,布约格、哈得逊及其他水兵都惊呆了,愤怒的抗议声从军舰各部位传来。站在舰桥上的克拉克舰长也看到了。但他竭力把注意力聚集到如安在收复福兰克岛的战斗中运用新战术上来。他大声呼唤招呼哈得逊中尉,叫他赶紧返来研究战术,并指责说,你是值班军官,你的敌人是敌潜艇,而不是逆戟鲸。
这种说法使哈得逊和布约格大为震动,他们默默地往回走,但却向舰长投去了责备的目光。舰桥上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大副也认为舰长太过份了。
克拉克自己也感到懊悔,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转过身,茫然望着那场殊死搏斗。
第一条蓝鲸的死期已不远了。逆戟鲸已吞食了它的舌头。巨大的雄蓝鲸
最终浮起来一次,然后便奄奄一息了。
它的尸体漂浮在血白色的海面上,接着,争夺战利品的场面出现了:所有的逆戟鲸像一群秃鹫(vulture)一样,疯狂地扑向蓝鲸尸体,扯的扯,拖的拖。又一群新的玄色脊鳍出现了,此刻盛宴上已没有它们的座位,于是,它们开始向第二条蓝鲸发动进攻。又一场令人毛骨惊然的场面出现在愤怒的水兵面前。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两条逆戟鲸首先发动进攻,两张大嘴一路咬注了雌鲸的尾巴,雌鲸毕竟比她的配偶要有劲得多,她惊人的跃身而起,大半个身子抛出水面。她不仅摆脱了那两条逆戟鲸,而已翻转的身体全力砸在它们身上,结果,一条逆戟鲸被撞死,肚皮朝天浮在浪上,另一条撞得晕头转向,逃了回去。
这时,驱逐舰上到处都爆收回雷呜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舰上的水兵都被雌蓝鲸的英勇行为感动了。
蓝鲸乘机逃跑,但更多的逆戟鲸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又被包围了。当她的敌人还未来得及发动进攻时,蓝鲸又拼命地一跃,然后翻转着直插海水,刹那间,她那重大的身躯钻入了水中,海面上只剩下尾巴,但很快尾巴也不见了。逆戟鲸扑了个空。
少校禁不住叫起来:“她潜水了!” 捕鲸手布约格在一旁纠正道:“她测量水深了,这是她最终的一招。因为经过这场搏斗,又受了轻伤,她不可能在水里呆多久,很快就得冒上来,而狡诈的逆戟鲸就在海面上耐心地等着她。” 果然不出所料,两分钟后,蓝鲸冒出水面。她一浮上来就向“勇敢号”靠拢,贴着舰舷游着。她的敌人依旧虎视眈眈地围着她。
布约格分析道:“鲸鱼很聪明。她贴近我们是在乞求我们的保护。她晓畅我们是她能幸存下来的唯一希望。” 少校沉默不语,她很清楚布约格说话的意思,心里进行着猛烈的斗争。
这时,站在一边的大副发话了:“少校,布约格这话说得不错,只有我们才能阻止这场屠杀,我们可以射死逆戟鲸。当然,这可能会违反部队的纪律。” 布约格补充道:“不过,我们这么做可以救一条蓝鲸的性命,这可是符合保护珍贵植物法令的!因为这么大的蓝鲸确实是罕见的。” 克拉克少校犹豫不决,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他抓住舰桥的栏杆,面对着从未经历过的场面:舰船下面是残忍的植物厮杀情景,逆戟鲸正在捕杀可爱的蓝鲸;舰船上是他的部下们焦虑而又愤怒的目光在逼视着他。如果他下令射击,厥后果显而易见,因为不属正常战斗,他是不能随便下令开枪的,也许他会因此而被撤职,从而结束他的舰长生涯。
“一分钟也不能再等了,”大副在催促,“瞧,逆戟鲸已缩小包围圈,再等就来不及了!” 少校的目光又移向可能毁掉他的理想抱负的蓝鲸,他发现她确实在求情,她那像人一样的大眼睛,正侧视着他,来不及请示了。克拉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痛下决定:“组织炮和各种轻武器做好预备,目标逆戟鲸,开火!” 顷刻间,舰上所有的枪支部收回疯往的轰鸣声,“哒哒哒”的组织炮声更是成为这场弹雨交响曲中的主旋律。
英国皇家特混舰队自离开南乔治亚岛以来就一向以慢速度挺进。“勇敢号”驱逐舰作为先锋,行驶在主力舰队前面几海里之外。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一阵雷鸣般的枪炮声打破了往日的宁静。这是从“勇敢号”方向传来的。整个旗舰顿时忙碌起来。舰队司令冲向指挥台,参谋长格兰特已收回一连串的命令。各舰艇也都做好战斗预备。
格兰特向司令报告:“是‘勇敢号’驱逐舰开始行动了,刚才我打电话询问过,接电话的是个下属人员,他通知我,舰长和大副很忙,但他认为这次行动并没有什么,用不着大惊小怪……” 司令愤怒地打断参谋长的话:“什么?枪炮声那么密,还说没有什么?你给我联系克拉克,叫他马上作出注释!” 参谋长打完电话,又赶忙返来说:“命令已传达,他们回话说少校几分钟后就来电话报告。” 就在这时,那猛烈的枪炮声嘎然休止了。司令被弄得困惑不安。格兰特通知司令:“我已派飞机到驱逐舰上空盘旋,我马上去与空军少校取得联系。” 过了两分钟,格兰特返来了。他首先报告好新闻,飞机没有发现任何敌人,没有敌机、敌舰,都没有敌潜艇。但令飞行员吃惊的是,“勇敢号”周围是一片血海,有好几百米宽。说它是战场吧,却没有漂浮着人的尸体,只是发现一批血肉模糊的类似鲨鱼的陆地植物尸体,至少有100多条。
听着听着,伍德沃德司令气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是说他们向一群鲨鱼开火?” 格兰特平静地补充道:“飞行员还发现一头鲸鱼,它还在世,就贴在驱逐舰旁与舰同行。另外在战场前面好远方,另有一头血淋淋的鲸鱼尸体。” 司令不耐烦他说:“鲸鱼,鲸鱼,又是那该死的鲸鱼。你,认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参谋长稍稍思考一下,说出自己的看法:“看来是驱逐舰为了救第二条鲸鱼的命,而向一群鲨鱼开了火。” 舰队司令表示自己也是这么看的。
正在这时,克拉克的电话来了,参谋长赶紧去接。几分钟后,参谋长把通话状况报告司令:“我们的猜测基本上是对的,只是那不是鲨鱼,而是逆戟鲸,它们追杀的就是前不久他们向我们报告过的那两头鲸鱼。逆戟鲸是一群海上屠夫,它们杀死了第一头鲸鱼,当它们又袭击第二头时,克拉克少校下令开火了。他的理由有几点……” 司令粗暴地打断参谋长的话:“我不要听,不管怎样,他们违反了舰队纪律,擅自开火,简直太放肆了!你通知他,我明天早上10点到他的舰上去视察,让他背后给我作检验!” 第二天空上午,伍德沃德司令乘直升飞机来到“勇敢号”的甲板上。水兵们列队致敬。克拉克少校迎上前去,向司令官行礼。司令心不在焉地用手一扬以示回礼,然后以搜索的目光扫视着舰桥。但是从少校到士兵都是无可挑剔的,军舰上到处都那么整洁,称得上是水师部队的楷模。昨天那件事后,官兵们都知道一场大祸即将来临,便连夜进行清扫,连枪筒也擦得闪闪发光。
望着这所有,司令官的怒气消了一半,但他来“勇敢号”不是来夸奖的。他依旧怒视着克拉克,要跟他独自谈一谈。
克拉克陪司令向舰长室走去。在右舷一百米的海面上,伍德沃德司令官看到一条巨大的海生植物,它的脊背掀起高高的浪头,留下一道长长的尾波,便问:“那是什么?”少校镇静的答道:“将军,那便是蓝鲸。就是它引发了那场不应时宜的事件。”
“什么?”司令官厉声说道,“不应时宜?你真会措词。这条鲸鱼一向跟着你们吗?” 克拉克点摇头:“从昨天救了它开始,它就像一只猎犬一样,始终跟着我们,晚上也不离开。” 这时,那头鲸鱼似乎晓畅人们在谈论它,便摇摆起巨大的尾翼,向司令官一再致意。
进了舰长室,司令坐在沙发上,原打算对部下大发雷霆,可连他也感到新鲜,自己的怒气不知怎地消逝得无影无踪。但他仍摆出一副严重的面孔,问道:“你知道这次行动在整个舰队造成为多大的恐慌和骚动吗?” 少校结结巴巴他说:“我……我知道,将军。我深表遗憾。我请求处分。
但我看到第一头鲸鱼被残忍地撕碎,我便不忍心第二头鲸鱼也遭此厄运,只好去阻止这场屠杀。” 伍德沃德司令严厉他说:“这一点我当然理解。但现在是在战场上,你作为一个舰长,应该聚集精力注意敌情,搭救一头植物并不是你的职责!” 少校竭力为自己辩护:“将军,你知道那半个小时,我真急得如坐针毡,特别是想到菲利普亲王的告诫,精神压力更大,我救了那头可怜的植物后,我才安下心来。况且事先目睹这场屠杀的士兵们都焦虑不安,一致要求我采取行动。我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舰队司令被这些理由弄得手足无措,他既谅解又埋怨道:“你也太感情用事了。” 谈话临结束时,克拉克冒昧地问:“不知会给我什么处分?禁闭、撤职,我都没意见。”司令官头脑里一片杂乱,他说:“至于处分嘛,让我回去研究研究。不过,你现在一定要做得像个舰长,而不要成为鲸鱼的骑士。” 回到航空母舰,司令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地抽着烟。参谋长见此情景,把司令官最要好的那两个朋友,即医生和记者,一路喊来为司令解闷。
入座后,伍德沃德将军先把在“勇敢号”视察的状况讲了一遍。他问格兰特:“究竟该如那边理这个问题?你认为克拉克违反了水师军法条例的哪个条款?” 格兰特想了想,说:“我对条例很熟悉,我认为他并没违反哪一条。我想,我们可以保护克拉克,只需稍稍发扬一下想象力就能办到。” 司令脸上露出兴奋的红光,连忙问:“你有什么好念头?” 参谋长看一看司令的两个顾问。医生和记者都以鼓励的目光示意他说出来。于是,格兰特便说出自己的念头:“我认为克拉克少校是很有前途的年轻军官,我们不该使他因保护珍贵植物而有所损害。为此,我们应设法让人们忘记这件事“对,”医生接过话来说,“我是心理学家,我不妨把参谋长的意思直言不讳他说出来。我认为就是要隐瞒这次过于冲动的行为。枪炮声无法掩盖,但可以杜撰射击的目标。比方说,雷达发现一艘不明国籍的船只,收回信号也不理睬,于是就开了枪,结果发现是一艘被人遗弃的捕鲸船。克拉克少校如此处理,谁也不访问怪他。” 司令官惊奇地望了医生一眼,说:“医生,你说的有道理,看来你确实能摸透大家的心理。但你能保证‘勇敢号’的士兵不会把事儿真相说出去吗?到那时,报纸、电视、电台都报道我们舰队为一头蓝鲸而开枪开炮——国人会怎么说呢?”
霍奇斯医生笑了笑,说:“不会的。我认为,克拉克舰长在‘勇敢号’上威信很高,没有人会给他难堪。况且他是在舰上官兵们的压力下才下令开枪的。至于舰上的记者——”医生拖长长声音,掉头望着记者罗伯特。
罗伯特微微一笑:“这就请你们放心好啦,‘勇敢号,那位记者老兄是我的挚友。实不相瞒,昨晚他就同我通过话,兴致勃勃地跟我谈起‘勇敢号’官兵救鲸鱼的事,并对舰长克拉克大加赞扬。还说想写一篇通讯稿。我叫他暂时不要写,因为这事暂时还不宜公开,他赞成了。等会儿我跟他打一声招呼就得了。” 舰队司令终于下了决定,他习惯地把手向下一劈,说:“好,就这么定了。谢谢两位的可贵发起。参谋长,你就拟个稿把此事按刚才大家商定的口径通报,当然你先得与克拉克少校联系,通知他一下。” 半个小时后,参谋长跑来向司令报告这件事的进展状况。他首先与克拉克通话,通知他司令决定对此事不予追究,因为他击沉的是一艘对航行有威胁的沉船残骸。克拉克一听,马上晓畅了,说他会照此意见办的。参谋长还细心地问他有没有把事儿记在帆海日志上,少校说还没有,但他会将这件击沉沉船的事正确地记下来。然后,参谋长又给那位驾机会调查的空军少校通话。他通知少校,昨天因为海上有雾,他虽看到有鱼,但并没有看清驱逐舰射击的目标是一只夫事的沉船。少校似乎有些糊涂了,可他也表示,他会在书面报告上正确地写上海面有沉船的桅杆,这就是驱逐舰射击的目标。另外,有关“勇敢号”击沉船只残骸的通报,参谋长已发往各舰。
伍德沃德司令一再摇头,称赞道:“你考虑得很周密,你真不愧是参谋的典范。” 午餐时间快到了。将军轻松地走上甲板散步,发现官兵对他都很礼貌,且带有热情的微笑。这表明,霍克斯医生说得很对,大家都赞许他对克拉克一事的处理,对此事每个水兵都会守口如瓶的。他不禁喃喃细语自语:“要是菲利普亲王知道我们救了一头蓝鲸,他是决不会责备我的。” 那头蓝鲸同“勇敢号”结伴而行,而且往往游在前面,在茫茫大海中选择着航线,充当“勇敢号”的开路先锋。她竭力显示得很友好,也许在她那鲸鱼的头脑中,算得上对搭救她性命的官兵们一份感激之情吧。
她时不时为水兵们作精彩的表演,扭摆着身躯,旋转翻滚,活像中国的舞龙灯,她时而在波涛中穿行,时而又钻水潜泳,尾巴直端端地竖起来,摇摆着,似乎在向水兵们招手致意。随后她便完全潜入水中。过了一会儿,她又浮出水面,把水柱喷得老高老高,以此来结束她的卓异表演。
特混舰队的其他水兵也寓目到蓝鲸的表演,因为这头鲸鱼常常有规律地往返穿梭于整个舰队的各艘军舰之间,她光顾到哪里,都会受到那里的水兵们热烈的鼓掌接待,紧接着,她在欢呼声中又以丰厚多彩的表演来报答大家。
每到节目的低潮,她会潜到陆地深处去歇息,潜的时间比平时更久一些,然后就像一颗炮弹一样,猛地冲出水面,直直地悬垂在空中。这种惊人的表演,蔚为壮观。连舰队司令官见到这种表演,也不由得喷喷称奇。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蓝鲸的表演不仅没有聚集士兵们的注意力,恰恰相反,它比一部上下集电影更能调节官兵的情绪,激起他们的士气。
水师陆战队上将是蓝鲸表演的最大受益者。他的士兵比水兵们更需要娱乐。蓝鲸一出现,就像圣母来临一样,马上把士兵们的恩乡愁闷、郁闷烦躁一切驱散。霍奇斯医师也证实,自从鲸鱼出现后,他的那些抑郁症病人全都自然康复了。
舰队已挨近危险区域。所有的军舰都进入警戒状况。尽管连日阴雨,雾气浓重,那头蓝鲸依然泰然自若地持续为“勇敢号”担任护航义务。
一天早上,克拉克舰长被叫上舰桥。值班军官报告说,在4海里远的水面上发现一个新鲜的东西。他用望远镜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那头蓝鲸正用脑袋推着一个形状大小如同汽油筒一般的东西。她用头顶着它,像在玩水球。克拉克接过望远镜,很快便看得清了:“那是一颗水雷!”他惊恐地大叫起来,马上命令驱逐舰休止前进,并让枪炮手瞄准水雷,随时预备引爆。
布约格被喊来了。少校火急地向他说明了状况:“这是一颗磁性水雷,碰到大型船只产生的磁场就会爆炸。幸亏那头神圣的鲸鱼把它隔在一边,如果水雷再挨近一些,军舰就会被炸毁,现在不知你有什么办法,能将鲸鱼与水雷合并,好让我们把水雷引爆。” 布约格稍稍想了想,掏出那个平日与蓝鲸进行“对话”的桠哨,放在嘴里收回震动声。蓝鲸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休止了与水雷的嬉戏,它听到了“勇敢号”上收回的信号。布约格持续吹哨,蓝鲸极不情愿地离开了她的玩物。鲸鱼离开一段距离后,少校就命令开枪将水雷引爆。水雷的爆炸激起巨大的浪花。鲸鱼迷惑不解地在一旁望看。
克拉克少校迅速向舰队司令作了报告:“蓝鲸救了我们,将军。在如此浓雾中要不是她的帮助,我们是绝对发现不了那只浮雷的。”司令在电话中颇有点歉意地说:“幸亏当初你保护了它,而我还不以为然哩。” 过了一会儿,司令部派来两艘扫雷艇。它们开始了作业,在不远方又引爆了另一只漂来的水雷,看来舰队快接近水雷区了。
5月上旬,战幕在海上和空中都拉开了。英军用潜艇炸掉了阿军的“贝尔格拉诺将军号”巡洋舰。事隔两天,阿军的“超级军旗式”飞机又用飞鱼导弹摧毁了英军的“谢菲尔德号”驱逐舰。阿根廷空军的英勇作战,使英军损失惨重,水师中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在炮火纷飞中,鲸鱼并没有离开,持续为“勇敢号”护航。按司令部的部署,“勇敢号”驶向东福克兰岛,掩护登陆艇上的水师陆战队士兵们登陆。
5月21日凌晨两点,登陆行动开始了。“勇敢号”驶近圣卡洛斯港,布约格一时被派到一艘登陆艇上护送陆战队登陆。
布约格所在的小艇刚驶近一座小岛,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一队阿根廷飞机神不知鬼不觉地飞来。一声巨响,布约格的那艘登陆艇被击中了。布约格幸运地被抛到海面上。他左臂受伤,在严寒的海水中挣扎着,就在他孤立无援、筋疲力竭的时候,他听到军舰的汽笛声。他确信那是“勇敢号”的声音,他想到他的朋友蓝鲸。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他用右手从上衣口袋电掏出那只桠哨,放在嘴里拼命地吹起来。
不出布约格所料,不一会儿,他下面的海水开始翻腾。原来是蓝鲸听到那熟悉的震动声前来救他了。蓝鲸用那小山似的背脊把他驮出了严寒的水面,布约格高兴极了,一个劲地在胸口划着十字。
蓝鲸一向把布约格送到“勇敢号”的船舷。当水兵发现她的背脊上驮的是布约格时,他已经苏醒已往了。几个水兵跳下水,赶紧把布约格救上舰,而那头蓝鲸却迅速地消逝在夜色中。几分钟后,她又回到来了,这回她背上驮了4个落水的士兵。就这样,蓝鲸乐此不疲,一次又一次地送来了那些落水的幸存者,一共救起了38个人。克拉克少校立即将蓝鲸这一英勇非凡的行动报告了舰队司令。
拂晓时分,英军在东福克兰岛登陆成功。因为阿根廷军队装备落后,缺乏练习,岛上的重镇达尔文市在24小时之内被英军攻占。6月14日,阿军最终一座堡垒——福克兰群岛的首府斯坦利港也陷落了。
历时74大的福克兰群岛争夺战终于结束了。这座通往南极的大门又规复了平静,那儿又成为海豹(seal)、企鹅(penguin)和蓝鲸的势力范围。
“勇敢号”驱逐舰开始返航了。布约格却留了下来。在舰队司令的资助下,他在海湾圈起了一片水面作为陆地植物练习场,持续练习他的海豚,另有他的救命仇人——那头雌蓝鲸。
为了表彰蓝鲸在战争中的卓异功勋,伍德沃德司令在战争一结束就亲自给菲利普亲王写信,请求授予她那最令人羡慕的夸奖——维多利亚十字勋章。菲利普亲王很快复书,除对司令部及水师官兵们保护蓝鲸的义举深表钦佩外,还代表女王赞成授予蓝鲸勋章,他预备在不久的将来亲自举行仪式,把那枚勋章套在雌蓝鲸巨大的背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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