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个二憨哥,为人确实挺憨的,属于被卖了还在替人数钱的那种,但是仗义。09年以前二憨哥的遭遇并不好,娶了个四川女人,没过两个月消逝的无影无踪,包括家里的五万块钱。幸亏他另有一个小店,用不着出去打工。二憨哥碰到他的师父是在09年的炎天,那天他买菜回家的路上,看见开大车的杜三(化名)正在揪着一个老头的衣领抽耳光,这杜三向来不是好东西,二憨哥事先就出手了,代价是脸被打肿,于是这一老一少就聊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老头算出杜三有血光之灾,他不乐意便打了起来。老头通知二憨哥:“小伙子你还别不信,他也就几天的景色了。”二憨哥还真不信,又聊了几句便回家做饭去了。
像是真的没过几天,杜三和几个朋友在大车斗子下打牌,因为停车的时候忘记拉手刹,结果大车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动了,几个人着急往出跑,却偏偏压死了杜三。县城小,有什么新闻传起来快,二憨听到后都震动了。其实杜三的事是有个前因后果的,前些年他跑大车撞废了一辆私家车,车上三四个人像是就活了一个,接下来就是各种讼事。最终杜三蹲了大狱,不知通过什么方式得到了减刑,09年初春刚放出来。法院事先判决的赔偿数额重大,杜三家里有钱,但是一分不给,受害家属多次谈判都被拒绝。一个气急败坏家属指着杜三的鼻子骂道:姓杜的,你迟早遭报应。结果就真的应验了。
之后二憨哥就拜了那老头做师父,学了不少东西,现在一面经营着小店,一面出点私活儿。12年大学刚毕业那阵子,因为另有一个多月去公司报道,所以每日在街上晃悠。某天偶遇二憨哥,闲扯了一会儿他让我晚上给他帮个忙,我答应完就懊悔了,可是也不好反悔,晚上只能硬着头皮到他家。到他家后,二憨哥指着一个大箱子让我拎上车,他自己也提着一个大箱。我俩把箱子装到他那破五菱面包里,上了车伴着稀里哗啦的动静出了城驶向一条土路。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来到一户人家院子的大门口,我和二憨哥把箱子搬了出来,主人家已经出来迎接了。我们出来后,屋里是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跟一个女人,应该是母子干系。二憨哥对他们说:一会儿我开始做营生,来与不来只能看缘分了,来的话依然那个价,不来就不收钱,但是切记千万别哭别闹别说话。那家男人点摇头,二憨哥把两个箱子打开后拿了个小黄纸卷揣我兜里,然后把许多奇新鲜怪的东西摆了一桌子,又点蜡烛又上香,神神叨叨的念了半天,走到角落拿着黄绸子抖了几下,只见那家人盯着角落神色一凛,孩子刚要出声,就被母亲捂住了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
我心里想这家人有病吧,揪着二憨哥的衣服正要小声问个究竟,只见他做个了禁声的举措,然后拿着黄绸在我脸上抽了一下,不知什么东西迷到我眼睛里,眼泪事先就出来了。朦胧中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我吓的一哆嗦,赶紧躲到二憨哥背后使劲揉眼睛,一会儿不流泪的时候再看,什么都没有了。过了估计有十来分钟,二憨哥说时间到了,我得送他走,然后把黄绸伸在蜡烛上点着,挥了挥扔在地上,绸子烧完后,二憨哥让我收拾东西,然后跟那家人说了几句啥我也没听清,看见那个男人给了几张一百的票子,我们就回去了。说实话一路上我都没敢转头看车的后排座位,总感觉有什么存在着,我问二憨哥那老头不会跟着咱们吧,他哈哈大笑说你看见了?我说你笑屁,往我眼睛里洒了什么东西,我特么真的看见了。之后二憨哥通知我,那个孩子是他爷爷一手带大的,感情很好。这几年在外求学,爷爷走没见着,他家人熟悉师父,无论如何要求再见一面,师父就把买卖送给我了。我说二憨哥你不仗义,这种事拉着我这普通人干嘛?老头跟着我咋办?二憨哥说放心不会的。不过自从那件事以后,只要他让我帮忙,我就直接尿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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