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这些天心情非常失落,因为她早恋被老师知道了,更为严重的是,她发现自己有身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一旦被学校知道,她随时都面临着被勒令退学的可能,于是她决定去找男友小邓商量对策,可是自打她们早恋被老师知道后,小邓有好几天都没来学校上课了,为此放学后小梨找到小邓的家,然而眼前的一幕令她咋舌,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所谓小邓的家,而是一片堆放着残砖断瓦的废墟。
“姑娘,别在这儿杵着了,天都快黑了,赶紧回家吧。”对面小区的老保安见小梨在那一站就是大半天,走过来劝道。
小梨回过头,情绪激动地拉着保安的胳膊:“大叔,这是邓家吗?他们这家人都去哪了?这里怎么会变成为这个样子?”
“死了,十几年前的一场大火烧掉了整栋房子,一家三口一个都没留下,早几年房子倒还在,这不,前年晚上的一场台风把房子给吹垮了。”
“不会吧?我和邓子华是同学,我们前些天还在一路上学,我……”小梨一时口快,差点把自己有身的事也给抖搂了出来。
“邓子华?你说的是那小子?你见过那孩子?”保安一脸的不置信,但长久的惊奇过后,他脸上的表情很快平静了下来:“姑娘,你依然别找他了,早点回家吧。”
“为什么?”
“都已经埋进土里这么多年了,你上哪找他们?”
“不,这不可能,我明明见到。”
见女孩儿这么执着,老保安深深叹了口气:“你见到的已经不是人了,而是游荡在人世间的孤魂野鬼。”
“你才孤魂野鬼呢。”小梨非常生气,她觉得这个保安做人太不刻薄,不知道就不知道,何必编出这么个故事来吓唬自己呢。
只可惜小莉没有听到老保安最终的一句话:“人活一世,但求无愧于心,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会骗你一个小姑娘吗?姑娘啊姑娘,你要是认真听我讲完这个故事,你就会晓畅一切了。”
……
当天夜间,小梨做了一个怪梦,梦见子华站在废墟地里朝自己招手,她高兴地朝对方跑去,不料老保安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从前面冲出来,一刀砍向了子华……
次日一大早,邓家遗址对面的那个小区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新闻——昨日和小梨说话的那个老保安死了,而且就死在了那片废墟地里,小梨赶到的时候,保安的遗体刚刚被拉走,听老保安生前的几个同事说,老保安死得很惨,被人发现的时候,脑袋险些都被砸烂了,整个脑袋就只剩下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不翼而飞。
小梨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堆废墟面前,老保安的死令她显得有些张皇,难道果然像老保安说的那样,邓家的人都死了?和她交往的邓子华是孤魂野鬼?那么,如果然是这样,老保安的死会不会和邓子华有关呢?
……
真相依然交给警察吧,在世的人还得重新面对今后的生活。
这天,天空飘着零星细雨,小梨一个人孤零零地走进医院的大门,子华不在了,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手术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疼痛,反倒让她觉得轻松了许多,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只是时间久了,她突然之间觉得口有些渴,然而幽暗的手术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医生,没有护士,手术室里的情况也不是很好,空荡荡的房间显得阴深深的,大概是常常做人流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
这些人都干嘛去了?难道不知道把患者转挪到病房歇息吗?难怪现在的医患干系这么镇静,这些医生也确实太不负责任了,小梨心里正埋怨着,便在这时,有人给她递来了一杯热腾腾的水,她正口渴得慌,捧到手里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喝完了水,她又觉得肚子有些饿,心想要是有碗鸡汤喝就好啦,谁知她心里刚有这种念头,一碗香喷喷的鸡汤便“自动”送到她的面前。
喝完了鸡汤,小梨感觉身子已经没那么虚弱了,她抹净嘴边的鸡汤,坐了起来,预备向那位美意的护士说声谢谢,可是手术室里除了她之外却空无一人,那两个盛汤的碗竟然也不翼而飞,难道刚才这所有都是幻觉?
“小梨。”
是一个男孩的声音,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小梨听出来那是邓子华的声音:“子华,是你吗?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呀。”
“是我,小梨。”
“你出来呀,你为什么不出来?”小梨心里没有了恐惧感,是人也好,是鬼也罢,她迫切地想看到这个曾与她山盟海誓的男孩。
“你看不到我的,我明天过来最终看你一眼,我要走了。”
“你要走?要去哪里?”
“去投胎,我的父母已经离开了,我的怨气太重,所以做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
“不,不要离开我好吗?子华,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介意你是人依然鬼。”
“人鬼殊途,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吧,以后你看到他就等于看到了我。”
“孩子,孩子?”小梨神情特别的沮丧,她刚做完人流,哪里另有孩子?她突然之间间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子华了,但一提到孩子,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为什么没看到医生和护士呢?他们人呢,这儿依然医院吗?”
“当然。”邓子华冷冰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他们要杀我们的孩子,你知道我脾气的,谁动我的东西,我都不会放过他。”
小梨大惊失色:“你,你杀了他们?”
“没错,你刚刚喝的就是这个医院院长的血。”
“啊,什么?”小梨只觉肚子里面一阵沸腾,“那,那些鸡肉?”
“是那个替你动手术的女医生的手指,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她的心挖出来给你。”
“不,不要。”小梨再也忍不住从床上滚下来,她不停的用手指扣着自己的喉咙,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刚刚吃出来的东西。
……
几十年后,已是满头白发的小梨独自躺在自家院子的摇椅上,轻摇蒲扇,听着知了和鸟儿尽情高兴的歌唱,眼睛却一向望着挂在东面墙上已经裱过的那副画像,画上的人正是少年时代的邓子华。
“子华啊子华,我每日都这么看着你,你就从来没对我笑过,正是因为你,我的几场婚姻都是这么的不幸,嫁的六任丈夫没有一个善终的,现在我也老了,你也该放心了。”顿了顿,她用手杖敲了敲地面:“你说你吧,都到了地下,还这么不让人省心,这么多年搭出来多少条无辜的性命,你也该消停了吧?”
画依然画,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岁月留下来厚厚的一层灰尘。
小梨唉声叹气地离开了那张摇椅,柱着手杖,拖着疲惫的身躯朝邓子华的画像走了已往,她伸手去抚摸那个男人的脸,手指划过男人的下巴时,男人嘴角微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小梨的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恼羞成怒地举起手杖朝画上的男人狠狠抽了已往,骂道:“你这个恶鬼,当年是你逼着我生下了孩子,害我被父母赶出了家门,被老师和同学们耻笑,我流落街头,靠捡破烂和乞讨辛辛苦苦把他养大,十八年啊,我养了他十八年,你知道我有多么地疼他爱他,而你这个做了恶鬼的父亲(father)不保佑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他人生最光辉的时候夺取他年轻的生命?你简直不是人,哦,忘了,你是恶鬼,你本来就不是人。”
“另有这个。”小梨从口袋拿出一张纸,里面包着一只人的眼睛,看到这只保存得完好无损的眼珠子,她顿时眼圈泛红:“当年保安大叔劝我不要找你,我偏不听啊,结果反而让他丢了性命,之后我在废墟的最下面捡到这只眼睛,是你,是你这个恶鬼怪他多事挖了他的眼睛,你这个穷凶极恶的刽子手。”
她再次举起手杖敲打着画像,一下,两下,三下……
“啪——”
重重的的画像从墙上落下,刚好砸在了小梨的头上,老人当即摔倒在地,鲜血如泉涌般从太阳穴处涌出,她手里的那颗眼珠子则滚落在地,瞬间放射出异样的光茫,并最终化作一团火焰销毁了那副透着诡异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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