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像一颗颗小老婆星,在微笑的阳光里蓬勃地跳动;像一条条彩色的瀑布,美妙的旋律在大地上缥缈。七个天真活泼的音乐小精灵,在蓝天与大地之间,不停地飞翔跳跃。
他们是永不分离的同伴——七个天才的小小音乐家,身穿不同颜色的衣服,胸前用闪光的丝线绣出鲜明的标志“&”。他们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多多、来来、米米、发发、梭梭、拉拉、西西。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鲜灵灵的旭日走向刚刚醒来的世界。音乐小精灵们在阳光画出的五线谱上蹦跳着,弹奏出清丽的乐曲。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嗵”一声巨响,把他们吓了一跳。在晶莹的河水里,折射出一个小姑娘的身影——她正往河底沉没。
“不好,快去救人!”多多惊叫一声,领着同伴们从空中飞落,潜进浪涛里。
这是一条幻影河,它流动的不是水,而是时间的波涛。这波涛有时会沉没一切。
小姑娘郁闷的双眼合上了,玄色的长发在水中悠悠飘荡,她的右手紧紧攥着什么。
音乐小精灵们立即弹奏出一支强劲的曲子,波浪便伴伴随着短促的节奏向两边闪开。死神还来不及把她带走,音乐小精灵们便簇拥着她走出了误区。
回到河岸上,小姑娘醒了,她打开右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掌心,伤心地说:“它,被噪音摧毁了,也毁了我最大的心愿……”
小精灵们飞到她的手掌上,仔细端详,这是一颗毫无光芒的椭圆形的种子,上面有一个“&”符号,他们惊叫道:“这是音乐魔树的种子,是我们送给她的。”
米米打量着小姑娘,惊讶地喊:“艾英,她是艾英!”
一个大问号抓住了他们的心:她为什么捏着这颗快乐的树种,寻找死亡?
二
那是一个神秘的夏夜,艾英在小楼阳台上,望着夜空闪闪烁烁的星星,仿佛那是撒满天空的发亮的音符,从遥远的太空传来悠扬的乐曲。她情不自禁唱起了《我梦中的音乐树》。唱着唱着,一颗“流星”向她飞来,她伸手接住,是一颗闪着七彩光芒的树种,上面另有一个金闪闪的“&”,活像一只飞翔的小小鸟。
“我们曾在你的梦里遨游。你要的树种,我们带来了。”艾英听见很柔和很娇嫩的声音,“你用晨露、阳光伴着你的歌声浇灌它,它就会长出你梦中的音乐树。”
艾英借着星光看得清了,送树种来的是七个音乐小精灵。他们那么小,像一棵棵大豆芽,大眼睛亮晶晶的,脸上表情丰厚极了,不同颜色的衣服上都绣有一个闪光的“&”,一个又一个活泼机灵,伴伴随着他们不停地蹦跳,便有一支永远不会完结的乐曲在回荡。
艾英伸出一只食指,挨个儿跟音乐小精灵碰一碰,表示握手。在小精灵美妙的乐曲声中,艾英激动地望着树种,它仿佛变成为大树——那是她心中蕴藏了许久的愿望啊!树上长满了五光十色的叶子、鲜花和果实,每一片叶脉里都流动着善解人意的轻音乐,每一朵花瓣上都绽开鲜明丰厚的民歌风,每一个果实中都荡漾着悠扬迷人的交响乐……
七个音乐小精灵见艾英沉浸在遐想中,便静静地飞走了。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树种从艾英手上飞起来,落在地上,钻进泥土。艾英跑已往,看见一束柔和的彩光从泥土里放射出来。她拍着手不停地唱着歌,那种子便感到像是睡在一个晃悠着的摇篮里。
早晨,艾英从花叶上采来晶莹的露珠,去滋润种子的渴望;太阳升起的时候,她牵引金色的阳光,去亲吻种子将要绽开的理想。
艾英清脆的歌声,引收回树种的两片嫩叶,从土里爆开出来,伴伴随着轻快的节奏,一棵小树“唰唰”长高,立在艾英面前。小树那稚嫩的童音,唱出了对生命的颂歌。
艾英微笑着抚摸小树,抚摸着自己的愿望。她想:等它长成为大树,我便要把一片片歌叶,寄到五湖四海,让全世界的人都来分享音乐魔树带来的快乐!
猛地,一阵“嘎嘎嘎”的嘶哑笑声吓得艾英一时间慌了神。一个丑陋粗鲁的家伙,像从天空上飘下来,走到艾英跟前。
那家伙阴沉着脸,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玄色的小盒子,打开盖,里面便响起乱七八糟的轰响声。怪声不但刺进艾英的耳朵,还直往小树身上钻,小树被吵闹得全身颤抖。
艾英沉着搂住小树,生怕它倒下,对那家伙发怒地喊:“你走开!走开!不要你那刺耳的怪声音。”
那家伙狰狞地笑着,把黑盒子盖上。
小树的叶子变成灰白色了,一片片直竖起来,刺向天空,并收回各种难听的声音:老牛的哀叫,破喇叭尖啸,岩石炸得轰天响,钢钻不停地狂钻……
艾英双手捂着耳朵,喊道:“我不要这声音!不要!不要!”
“哈哈哈”那家伙放肆地笑着,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板起冷冰冰的脸孔,说:“我不喜欢你的音乐树,一百个不喜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大名鼎鼎的噪音怪!我刚才给小树注入了各种噪音,我要它变成‘噪音树’,让它的声音占领世界上所有的空间!”说完,噪音怪扬扬手上的黑盒子,一阵风跑得无影无踪。他又到世界各地搜集噪音去了。
愤怒和悲哀同时袭上艾英心头。她想不到,一个美好的愿望竟在眨眼间被丑恶的家伙摧毁了。她抱着小树哭喊:“我要音乐树,不要噪音怪!”
艾英的泪水哗哗往下贱,钻到树根里的噪音被艾英清纯的泪水一泡,便丧失了刚才的魔力,小树不再收回嘶叫声。但是,小树既不能容忍噪音的干扰,也不喜欢泪水的浸润,它身上的音乐魔力消逝了。看,小树的叶子脱落了,树干萎缩了,连根须也不见了——小树还原成一颗没有七彩光芒的干瘪种子。
艾英从泥土里把树种挖了出来——这是一个破灭的愿望。她放声痛哭,觉得明亮的天空突然之间幽暗幽暗的,广阔的大地也变得十分狭小。那“幽暗”和“狭小”险些把她的活力压抑得粉碎。
这时,噪音怪又返来了,见艾英拿着树种,便没好气地说:“把树种给我!”
“你滚开!”艾英把树种护在胸前。
“我偏要缠住你!”噪音怪把黑盒子打开,让刚从世界上搜集来的各种噪音飞了出来。乱七八糟的声音像疯了似的搅和在一路,变成为一个无形的魔鬼,向艾英涌压过来。她觉得头皮像有千万只黄蜂猛蜇,心脏流出殷红的血……她双手抱着头,左冲右突,却冲不破噪音垒成的无形声墙。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艾英晕倒在地。
噪音怪在狂笑。一簇簇噪音像一条条鞭子抽打着艾英的肉体和灵魂。艾英惊醒过来,呻吟着:“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呀!”
她,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被折磨得晃晃悠荡地走着。
在她的身后,噪音怪不停地驱赶她:“小姑娘,你向河那边走吧!”
在她的前面,波涛滔滔的大河在向她召唤:“死,是一种解脱,从此不再有恶魔的侵扰。来,投入我的度量吧!”
一个俊秀的小姑娘,和她的摧毁了的愿望,一路被浪涛沉没了……
三
听了艾英的诉说,音乐小精灵们都掉下了眼泪。
艾英捏着干瘪的树种,呐呐地说:“你们送我的树种,被噪音怪夺去了原先的魔力。”
多多飞到艾英面前,擦干她的泪水,说:“艾英,别惆怅,我们带你去音乐水晶宫,给树种再注入生命,好吗?”
音乐小精灵们便领着艾英,向音乐水晶宫走去。
这是一座座透明玻璃镶嵌的宫殿,形状十分奇特,有些像竖放的小提琴,有些像大铜管喇叭,有些像巨大的钢琴……这是梦中游历过的地方啊!艾英激动地快步跑去,每一步落地都会踏响一串音符,从门楼到宫内便踏出一支轻快的歌。
艾英兴奋地到处张望,透明的墙上,手指轻轻一触,便会响起一支曲子;眼光专注地投向哪里,哪里便会飘出一支合乎心愿的歌。
音乐小精灵们引着她走遍了音乐水晶宫的每一处地方。他们抬着树种在空中飞翔,让这些魅力无穷的乐曲,给树种重新注入了生命。
他们来到了塑像馆。这里陈列着古今中外栩栩如生的一流音乐家。只要艾英的眼光触到哪个音乐家的视线,一道彩光闪过过后,大厅里便会响起这个音乐家的代表作。七个音乐小精灵便把音符巧妙组合的旋律,注入树种里,把噪音怪灌进树种的噪音赶出它的肌体。
树种又变得丰韵饱满,重新抖擞出生命的光芒。
彩色音乐小精灵们抬着树种,放到艾英的手掌上,一阵阵轻快的音乐便从树种里面飞舞出来。艾英立即感到有一股春风在胸腔里荡漾,血管里流淌着小溪(brook)般的愉快……
四
艾英和七个音乐小精灵回到了广阔的世界,树种又活泼地钻进了泥土。
大地上又冒出了两片神奇的嫩叶,在音乐小精灵和艾英动人的歌声中,生气蓬勃……
啊,梦中的音乐树,成为一个多么鲜艳的现实!
世界各地的小鸟追寻着音乐树的乐声飞来了,合着它的节奏,一展歌喉;胡蝶(butterfly)们也相约着飘来,像一朵朵彩霞,在音乐树的周围翩翩起舞。
音乐树周围成为一个悲哀的世界!
就在这美好的时候,袭来一股尖厉的狂风,把鸟儿蝶儿吹得跌跌撞撞。音乐树在摇晃中呐喊。艾英双手楼住树干,生怕它被刮倒。
“嘿嘿,我又来了!”
艾英听出是噪音怪的声音,连忙把七个音乐小精灵护在身边。多多抬起头来对她说:“艾英,不用担忧,我们有办法对付他!”
噪音怪打开了黑盒子,绕着音乐树边转边吼,放出令人心寒的各种噪音。
音乐树已不是脆弱的小树苗了,每一片彩色树叶奏出的乐曲,汇成为巨大的音乐冲击波,向着噪音怪卷去。噪音怪遭到凶猛撞击,无法抵御,吓得收起黑盒子沉着逃走。
艾英见噪音怪一副狼(wolf)狈相,舒心地笑了。
五
从此,音乐树奏出带有色彩和香味的乐曲,终日在蓝天和大地上回荡。
艾英感激地对音乐小精灵们说:“谢谢你们!”
七个音乐小精灵微笑着在艾英眼前飞舞。米米说:“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路。”
艾英问:“秋风刮来时,音乐树鲜艳的花叶会被吹落吗?”
“不会的。”多多说,“它有神奇的魔力。”
“那么,我想把它的叶子摘下来,寄给全世界的小朋友,行吗?”
“当然能。你摘去一片叶子,它又会立即长出新叶。”来来说。
艾英兴奋得直拍手:“那好,我要让全世界的孩子们都来分享音乐的悲哀。”
我很幸运,收到了一片音乐树的叶子。我把它托在掌上,轻轻抚摸着,高兴的乐曲便从叶脉里飞出来,把一切劳累、烦闷和痛苦赶跑了。我的心变成为一个快乐的世界……
我真想看一看艾英梦中的音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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