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往,有一个刚学徒期满的鞋匠到首都去想碰碰运气。但是城里所有的鞋匠谁都不愿意让他到自己的铺里工作,最终,一个最穷的鞋匠收留了他。
在那里挣的钱很少,余暇时间倒许多,因为常常没有活。不过,那个新来的鞋匠依然留了下来,因为他很讨人喜欢,师傅不愿意放他走。
一天,小鞋匠路过税务局,他眉梢一皱,计上心来,他想税务局那个地方,他和师傅需要多少钱他就可以拿多少。第二天夜间他在税务局的墙上凿了个洞,从那个洞里可以钻出来。他从每个箱子里拿点钱,这样人们不易发现,出来的时候再把洞堵上。他和师傅平分了那些钱,以后他们相互相助,钱越拿越多。他们很快成为那个城里最富有最体面的人。现在他们的铺里活也多了,已往瞧不起那个最穷的和新来的鞋匠的人们,这时却千方百计地向他们谄谀奉承。
但是税务局的工作人员不久就发现,钱箱里的钱少了,他们开始嫌疑,有贼去过那里。经过仔细搜索,他们发现了墙上的洞,知道贼是从那里出来的。于是在屋里面洞口附近安排了几个看管人员进行监督。
一天晚上新来的鞋匠对他的师傅说:
“今夜间我们再到税务局去弄几千克朗。以后就别去了,因为我听说,他们正在侦察贼的下落。”他们换好啦衣服就出发了。
“我出来的次数太多了,”新来的鞋匠说,“这次师傅您亲自出来一次。”
师傅表示赞成,鞋匠把石头搬过以后,师傅从洞里钻了出来。待在洞口的守卫人员发现贼出去时,一个看管马上冲上去,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小鞋匠一看大事不妙,他赶快把师傅的身子从洞里拉出来,抱着脑袋跑回家去,师傅的身子他只好留下。
这件事轰动了全城,因为脑袋没有了,谁也认不出贼来。
国王请一个会占卜的老太婆搞清楚谁是贼和贼住在什么地方。
老太婆答应竭力而为,她把咖啡渣倒在一个杯子里。她一边拨弄着杯子,一边占卜。
“贼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她说,“如果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们就会搞清楚他住在什么地方。把他的尸体放在车上游街。他的妻子一看到自己丈夫的尸体,她一定会惊叫。为了能认出那座房子,你们最幸亏他们的门上画个十字。”
国王命令照老太婆说的那样去做,全城的人都为这一新鲜的游行而吃惊。最终,士兵们和尸体一路来到穷鞋匠的房前。穷鞋匠的妻子正好打开窗户,一看到自己丈夫的无头尸体,她双手抱在一路大叫起来:
“啊,我的丈夫!我的丈夫!”
小鞋匠马上意识到上当了,让她别叫喊,但是跟着车子的士兵们已听到尖叫声,他们正要进屋去,问她喊叫的原因。鞋匠赶忙拿起一把刀向自己的手上砍去,鲜血顿时四溅,士兵们一出去,他就让他们看他的伤。
“我不小心砍伤了手,”他说,“我的妻子吓坏了。”
士兵们持续跟在车子前面走,但是他们用粉笔在鞋匠的门上画了个十字,为了以后返来持续调查那件事儿。士兵们走后不久鞋匠出去看到门上用粉笔画的十字。他马上晓畅了他们的意图,他马上在所有的门上都画上十字。
士兵们又返来找那个贼的住处时,他们看到他们出来的所有门上都有十字,他们迫不得已回到去,结果一无所获。
国王又找到那个老巫婆,并用要对她严加惩处相威胁,如果她不能提供有关那个窃贼更多状况的话。她发起国王把那具尸体挂在城外的一个绞架上,派人在附近看管。死者的亲人一定会前去把尸体取下来。一有人接近尸体,就像上次那样马上抓着审问。
小鞋匠觉得,因为他的罪过,他的师傅像个怪物一样被吊在那里真是可怜,他决定想方设法把他取下来。他搞到三件牧师穿的衣服,一辆漂亮的车子和两匹马。半夜时他坐车向绞架方向开去。他把车停在绞架附近,自己从车上跳下来。看管人员以为他要取下尸体,因此向他大叫起来。
“我是个旅行者,”他回答,“我在城里有事耽误了,所以现在才从城里返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们是看管吊在那边绞架上的盗窃犯的,”一个看管指着尸体说。
“他不会逃跑的,你们来喝杯酒暖暖身子,怎么样?”
“他是跑不了,”看管回答,“上绞架以前他就没有脑袋。但是我们怕有人把他偷走了,因此在这里看管着。”
“你们怎么会执行这样一个倒霉义务,但是你们放心,不会出事,先好好喝一会儿,”鞋匠说。
看管们正求之不得喝杯酒暖暖身子,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喝得酩酊大醉,进入梦乡。鞋匠把他们的衣服脱下来,给他们穿上牧师的衣服。他又从绞架上取下尸体,又把尸体拉走埋掉。然后走回家去。
三位看管第二天醒来时,他们吃惊地发现他们都成为牧师。之后又看到尸体失踪了,他们个个张皇失措。最终一个看管说:
“我们现在只有到国王那里,如实交代发生的一切,也许他会宽恕我们,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马上来到王宫,请求见国王。
“这里有三个牧师,他们问能否许可他们和国王陛下谈谈”,国王的一个侍从说。
“让他们出去,”国王说。
他们出去以后,国王友好地问牧师先生们有什么事儿。他们马上向国王跪下,但是国王说:
“起来,我的先生们。我也是人,我和你们一样,你们不用这么虚心。”
“哦,”看管说,“我们不是牧师,而是罪犯。”
“什么?”国王说,“你们不是牧师,可是,你们是穿着牧师的衣服来见我的呀。把你们的心里话都说出来,我可以减轻对你们的惩罚。”
“我们是在绞架旁执行看管义务的。我们一向老忠实实守在那里,夜间来了一个人,他请我们饮酒,之后我们喝醉睡着了,醒来时才发现,我们都穿着牧师衣服,绞架上的那个贼也不见了。我们马上决定来见您并招认一切,希望得到您的宽恕。”
听完他们的报告,国王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们是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他说,“但是这次我原谅你们。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下次要提高小心!”
看管们十分感谢国王的宽远大量,他们离开了王宫。
国王让发布公告说,若有人能揭收回是谁诳骗了那三个看管,他可以得到重赏。就是他本人向国王报告,也不受惩罚。鞋匠来到王宫。
“是你把那个窃贼从绞架上取下来,把看管们变成牧师的?”国王说。
“是的,国王陛下,”鞋匠回答。
“这么说来你熟悉那个贼,你能通知我他是谁吗?”
“我根本不熟悉他,但是我觉得,把他吊在那里像个怪物似的怪可怜的,因此我骗了那三个看管。”
他还通知国王那一切是怎么进行的,国王不时地收回笑声。“你有什么要求吗?”国王问。
“只求国王许可我当国王陛下宫廷里的鞋匠。”
他如愿以偿,但是国王从不知道他和偷窃有什么干系,别人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