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睡得朦朦胧胧的林枫，被闹钟惊醒了，他知道又是女友晓楠起来“偷菜”了。

　　林枫最近常听人谈论“偷菜”，直到他看到晓楠整天泡在网上忙着“种菜”、“偷菜”，才知道这个叫“悲哀农场”的网络游戏正风靡一时。

　　正要重新进入梦乡，林枫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听到晓楠嘀咕：“林枫，快起来帮我看一看……”说着，一把将林枫拽了起来。

　　林枫无奈地坐起身子，揉揉眼睛问：“怎么了?”

　　“程芳这死丫头，半夜三更让我起来帮她‘收菜’，她农场的密码却不对。你看，她种的花都开了，我还无法进入农场。”晓楠说着，将笔记本电脑递给林枫。电脑屏幕上的农场里，除了隔断空着的几块地外，全是盛开着的鲜花。

　　晓楠所说的程芳是她医学院的同学，两人毕业后同时进了林枫所在的医院。三人既是同事，又是挚友。自从玩起了“悲哀农场”，晓楠和程芳常常在对方没空上网时，帮着对方“收菜”。昨天下午，程芳给晓楠发来短信，说自己要上夜班，让晓楠一定记得帮她“收菜”。

　　“别忘了，你刚请了程芳当我们婚礼的伴娘，人家请你帮忙收个菜，你就嫌麻烦事了?”林枫说着，接过电脑，打开农场的登录界面，问：“密码是多少?”

　　晓楠说了一个密码，但林枫一连输了频频，系统都显示“密码错误”。

　　“难道她修改了密码?”晓楠摇摇头，掏出手机，拨打程芳的号码，却发现已关机。

　　此时，程芳菜地里的鲜花已经越来越少了。

　　“糟糕，再不帮她摘，就要被人摘完了!”晓楠一脸的着急，却又束手无策。

　　“摘完了，再种就是了。游戏嘛，没需要当真。”话刚说完，林枫就看到屏幕上程芳农场里的花已经被人摘光了。晓楠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指着屏幕说：“你看，又种上了!”林枫抬头一看，果然发现农场的地里又被播上了种子。只是，这次种子所播的位置和刚才那些鲜花的位置有些不一样。

　　“怎么回事，难道程芳没有上夜班?那她为何让我帮她收菜?”望着屏幕上的农场，晓楠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又说，“不对，头像怎么也变了?我记得刷新之前，程芳的农场头像是系统默认的一个剪影。”

　　林枫顺着晓楠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用户头像是一个女人的全身照。照片上的女人虽然戴着口罩，双手背在身后，可从身材、发型上依然一眼就能看出，照片上的人就是程芳。不过，照片上的程芳除了姿势显得僵硬外，所站的地方竟然像是一个透明的大水缸，水缸里似乎另有没过脚背的水。这所有都让林枫觉得独特，不过，为了避免晓楠担忧，林枫什么都没有说。

　　“明天问问程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林枫说着，便帮晓楠退出了游戏，关掉了电脑。

　　第二天一早，两人还没有起床，晓楠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询问晓楠是否知道程芳的下落。原来，昨晚程芳确实该值夜班，可她不但没去上班，电话也一向关机，医院没办法，只好一时找了个护士顶岗。

　　昨晚程芳没去值班，却躲起来玩“悲哀农场”，她这是怎么了?放下电话，晓楠便让林枫陪着去程芳的公寓。

　　程芳住的是一个单身公寓，房门关得好好的，敲了半天都没有覆信。邻居说，程芳已经几天没有返来了。两人又找了几个程芳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踪影。

　　傍晚回到家，晓楠岌岌可危地打开了电脑。她记得程芳农场里昨晚播下的种子，该成熟了。她想看一看，程芳今晚会不会去“悲哀农场”收菜。

　　登录“悲哀农场”，进入程芳的菜地，只见菜地里昨晚播下的种子已经枝叶繁盛，枝头还挂满了花骨朵。系统显示，另有两分钟花就要开了。

　　趁着花还没有开，晓楠赶紧打开游戏中的留言对话框，输入了一行字：“程芳，医院正四处找你，请迅速与我联系!”这样，只要程芳登录游戏，就会看到她的留言了。

　　农场杀机(2)

　　刚关闭对话框，农场里的花便盛开了，土地上一片鲜红。

　　“又是昨天看到的那种花!”看着程芳农场里盛开的花，晓楠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新鲜，“这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林枫伸过头来看了看，说：“这叫曼珠沙华，也叫彼岸花。”

　　“彼岸花?就是相传开在黄泉路上的那种花?”晓楠皱了皱眉，嘀咕道，“程芳这死丫头，怎么种这种花，太不吉祥了!而且，你看这花怎么排列得像是一个‘9’啊?”

　　林枫定睛一看，程芳农场里栽种的曼珠沙华果然排列得像一个横着的数字“9”!

　　“程芳这丫头古灵精怪，玩农场也玩出了格式……”没等晓楠说完，林枫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大声说：“等会儿!昨晚盛开的那些曼珠沙华都没有栽满整个农场，像是也是一个符号。”林枫闭目凝神想了片刻，睁开眼睛，说，“我想到来了，那是‘ON’!”昨晚程芳农场里那些曼珠沙华排列成的，是两个大写英语字母“ON”!

　　“程芳将花种成字母和数字是什么意思呢?只是单纯为了好玩?”林枫心里正在嘀咕，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听到晓楠喊：“快看，程芳的花快被人摘完了!”只见屏幕上，系统显示程芳农场里的曼珠沙华越来越少，只剩下几朵了。

　　晓楠见状，有些失落：“看来，程芳现在不在网上。不然，她不会看着自己的花被别人偷完。”说着，她又点了一下刷新，却见农场土地上竟然又播上了新种子。而这一次，新播下的种子竟然排列成一个横着的数字“8”。

　　林枫沉吟片刻，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晓畅过来：“这是倒计时!昨晚那些曼珠沙华排列成‘ON’，其实表示的是‘开始’!”

　　“开始?”晓楠有些不晓畅。

　　林枫随手拿过一个遥控器，指着上面的按键注释：“你看，所有的电器上‘ON’都表示接通、打开，‘OFF’表示断开、退出。所以，昨天当大家都去摘程芳农场里的那些曼珠沙华时，像是一路……”林枫略停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一路按下一个‘开始’键!”

　　“然后就开始了倒计时?”晓楠一脸的惊恐。

　　“对，”林枫若有所思，“就像火箭的发射装配，一旦按下启动键，就进入倒计时，9、8、7……数至‘0’，火箭便冲向天空!”

　　“可是，程芳用农场作物摆出倒计时的数字，又是什么意思呢?”晓楠掏出手机，再次拨打程芳的电话，可对方依然是关机状况。晓楠不安起来，她想对林枫说什么，却发现林枫盯着屏幕，双眉紧锁。

　　晓楠感觉林枫的表情有些异样，忙问怎么了。林枫摇摇头，欲言又止，最终说：“程芳既然在玩农场，就说明她没事。她也许只是想避开所有人，好好歇息一下。”

　　这一晚，林枫没有睡好。他虽然劝慰晓楠不要担忧，但程芳的失踪、神秘的“倒计时”，另有那些曼珠沙华……都让林枫心里隐约预感到：程芳一定出什么事儿了!这猜测让林枫自己都觉得畏惧，他决定，如果明天再找不到程芳，就去派出所报案。

　　早上醒来的时候，林枫发现晓楠已经坐在电脑前了，正在登录“悲哀农场”。

　　“现在怎么样?”林枫走已往问。

　　晓楠摇摇头：“手机依然关机，依然找不到人。不过，她昨晚种的曼珠沙华就要开了。我想看一看这些花被偷完后，新播的种子会不会排列成‘7’!”正说着，程芳农场里排成“8”字型的曼珠沙华已经开了。

　　“我来看一看!”林枫凑已往，接过晓楠的鼠标，将农场里用户头像截图，另存了下来。昨天，他就觉得程芳的头像似乎有了些转变，他决定将它截图下来，放大看一下。

　　农场杀机(3)

　　截了图，林枫点了下刷新键。随即，游戏页面显示，程芳农场里的曼珠沙华已被偷光，土地上又播上了新种子，而这些种子果然排列成为横着的“7”。

　　“真是倒计时……”晓楠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枫已顾不上理会晓楠，他发现在刷新的那一刻，程芳的头像又发生了细微的转变。他要将这个新头像截图和原来的截图比较，找出头像是什么地方发生了转变。

　　当两张放大了的头像并排摆放在一路，林枫终于发现了它们之间的差别：程芳脚下的水比原来高了一截，已经漫过脚踝了。

　　林枫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当这个头像第一次出现时，他就觉得有些独特，程芳像是站在一个透明的方形大水缸里。而当倒计时的数字从9变成8，再从8变成7，头像也发生了两次转变：水缸里的水越来越深了。这转变让林枫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想到：难道程芳被人囚禁在了一个正被慢慢注水的透明水缸中?程芳双手背在身后，其实是被绑住了，而戴着口罩，是因为嘴被塞住了。如果然是这样，程芳的处境应该非常危险。

　　晓楠见林枫神色镇静，忙问怎么回事，林枫将自己的发现通知了她。晓楠一听，吓得脸色苍白，连声问：“程芳是不是非常危险?”

　　林枫沉吟片刻，说：“我感觉程芳可能被人绑架了，对方在得到她的农场密码后将其修改，还将程芳关在一个透明的水缸中。”林枫注释说，第一次那个排列成“ON”的曼珠沙华其实就是一个开关，当大家偷完曼珠沙华，其实就共同开启了这个恐怖的杀人游戏，让程芳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每当农场中组成数字的曼珠沙华被偷光，栽种下新的一季时，凶手就向水缸中加入一定的水，并将水缸中的情形拍照，上传到游戏中，作为程芳的头像。而当倒计时结束时，水缸中的水也许将会漫历程芳的头顶……

　　“那时，程芳就会被淹死!”晓楠一下站了起来，要往外走，“不行，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她!”

　　林枫一把拉住她，说：“别急，现在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怎么救她?我们依然分头行动，我去报警，你马上做一件事儿……”林枫通知晓楠，既然凶手每次往水缸中灌水，都是在农场中一季作物被偷完栽种下一季的时候，那么，只要让大家都不去偷程芳农场里面的曼珠沙华，就会延长两季作物交替的时间，也就会减慢倒计时的速度。凶手往水缸中加水的速度减慢，自然可以为救程芳争取更多的时间。

　　晓楠觉得有理，忙摇头说：“那好，我马上到游戏里发信息，号令大家不要去摘程芳的花。”

　　林枫又对晓楠叮嘱了几句，然后穿上外套，往派出所赶去。

　　和林枫预料的一样，派出所接到他的报案后，认为仅凭游戏上的一个头像并不能确定程芳已被绑架，所以无法立案。不过，他们答应在确认程芳失踪24小时后，将其列入失踪人员名单进行寻找。

　　不过，林枫坚信自己的判断，程芳一定出事了!但现在要想救程芳，恐怕只有靠自己和晓楠的力量了。

　　刚走出派出所，林枫就接到了晓楠打来的电话。

　　“林枫，不好啦!农场里没有开花的曼珠沙华被直接除去了，播下了新种子。倒计时的数字也变成为‘6’!”晓楠通知林枫，她一向忙着利用游戏信息里的对话框给玩家们发布新闻，号令大家不要去摘程芳农场中的花。可就在这时，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玩家发来的信息：“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只是让她死得更快!”晓楠赶紧进入程芳的农场，只见农场中刚刚发芽的曼珠沙华，已经被人铲掉，播上了排列成“6”的新种子。而从刚刚更新的头像看，程芳脚下的水已经涨到程芳的膝盖了。

　　糟糕!林枫心里咯噔一下。本想拖延时间，没想到反会放慢程芳的死亡，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清醒过来，林枫决定依然立即回家。既然警察不相信程芳被绑架，自己就只能从凶手的留言中找到一些线索。

　　农场杀机(4)

　　回到家，林枫却发现晓楠不见了。

　　晓楠去哪里了呢?桌上的电脑还开着，显示的是“悲哀农场”的界面，晓楠似乎刚离开不久。拨打晓楠的手机，却提示已关机。想到程芳的失踪，林枫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晓楠会不会也失踪了?

　　林枫点开游戏中的信息记录，发现里面除了晓楠电话里说的那条信息外，另有一个叫“七月七”的玩友发来的信息：“我可能知道你朋友的一些状况，和我联系吧。”前面是一个手机号。林枫赶紧按照那个号码拨已往，提示已关机。

　　晓楠一定和这个“七月七”联系了，说不定还被这人约了出去。晓楠怎么不通知自己就出去见陌生人呢?如果这人就是绑架程芳的人，晓楠不是也非常危险吗?

　　林枫不敢再往下想，不行，必须马上找到晓楠。

　　林枫正想查看那个“七月七”还发了什么信息，系统却自动关闭，随即提示他应重新登录。林枫再次打开“悲哀农场”，输入晓楠的账号和密码，却发现系统提示他的密码是错误的。

　　晓楠的密码也被人修改了!林枫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晓畅过来：晓楠和程芳一样被人绑架了!如果是这样，凶手会不会也像对付程芳一样来对付晓楠呢?林枫头上冒出了冷汗。

　　林枫赶紧打开游戏的注册页面，迅速注册了一个账号，并将晓楠和程芳的账号加入自己的挚友。接着，他手忙脚乱地进入了晓楠的农场。

　　打开晓楠农场页面的那一刻，林枫发现晓楠农场里原来种的作物已经被铲掉，一切栽上了排列成“ON”形状的曼珠沙华的种子。这些种子在虚拟化肥的作用下，迅速成长，已经快盛开了。

　　天呀，可怕的猜测竟然应验了!林枫的脑子里正乱作一团麻，晓楠农场里的花已经盛开了，并很快被一拥而上的玩家偷摘个精光。

　　糟糕，凶手已经对晓楠启动了死亡倒计时。

　　果然，林枫一刷新网页，晓楠农场里的花已经被排列成“9”的种子代替了!用户头像也已经变成为她站在透明水缸中的照片。

　　照片中的晓楠也戴着口罩，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一个装了少量水的透明水缸中。

　　怎么办?如果自己不能迅速找到办法救出晓楠和程芳，她们两人都会被凶手淹死。林枫强迫自己岑寂下来，拿出笔算了算，农场中的各种作物，成熟时间从10个小时到20多个小时不等。也就是说，如果凶手不提前铲除作物或使用化肥的话，晓楠最少还剩下90个小时，最多也只有180个小时!而程芳剩下的时间则更少。

　　到底要怎么办?林枫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明天这样无助。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农场里的庄稼也即将成熟，这也意味着留给自己救晓楠和程芳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警察不相信自己，召唤大家不去偷摘又会激怒对方……难道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晓楠和程芳被淹死吗?

　　就在这时，林枫的手机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响了起来。他打开一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帮程芳的农场除草!”

　　这是什么意思?林枫赶紧拨打发来短信的电话，对方又关机了。林枫刷新了一下页面，果然看到程芳的农场里有几株杂草。林枫选择了游戏里表示除草的图标，然后对准杂草点击。他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发现，除草完毕弹出的对话框中，原来的“谢谢你帮我除草”几个字变成为“两个女人，只放一个。不能报警，否则全都没命!究竟救谁，快做决定!”

　　对方只放一人，另一人怎么办呢?按理说，晓楠是自己女友，自己该救晓楠。可是，从现在两人头像上来看，程芳的状况却要危急一些。

　　就在林枫犹豫之间，晓楠和程芳农场中的作物又各成熟了一季。晓楠农场里的倒计时变成为“8”，水淹到了脚踝;而程芳农场中的倒计时已经变成为“5”，水已经淹到了她的腰际。

　　必须做决定了!望着游戏中晓楠和程芳被关在水缸中的照片，林枫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一拍桌子，打开游戏中的信息对话框，给对方留言：“我救程芳!快说，在什么地方!”

　　农场杀机(5)

　　几分钟过后，对方依然没有回应。只是，程芳农场中又长上了杂草。林枫拿起鼠标除过草，又弹出了一个对话框：“惠丰路17号!”

　　惠丰路17号!林枫将鼠标一扔，往外奔去。

　　惠丰路17号是一个已经歇业的水产仓库。林枫敲了一阵门，见无人开门，便找来一个铁棍，撬开房门冲了出来。

　　进入仓库，只见阴晦的灯光下，屋子中心的大玻璃水缸中，正站着浑身湿漉漉的程芳。里面的水正从水缸底部的阀门往外流，流了一地。林枫奔到水缸前，让程芳挪到水缸边上，然后操起铁棒，“啪”的一声砸开了水缸。

　　此时的程芳不知是因为畏惧依然严寒，全身颤抖着，身子一软，就要向地上倒去。林枫一把将她扶住，扯下她脸上的口罩，她的嘴果然被揉成一团的纱布塞着。见到林枫，程芳趴在他身上“哇”一声大哭起来。林枫一边解开程芳双手的绳索，一边问：“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程芳讲，那天，她本来预备去上夜班，可刚走出家门，就被人敲晕了。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玻璃水缸里，嘴里被塞上了纱布，双手被捆着。一个戴着口罩的须眉看她醒来，就厉声问她“悲哀农场”的密码是多少。程芳被吓坏了，以为说了密码对方会放了她，可没想到对方知道了密码不但没放她，还往水缸里加了一些水，并拍了一张照片。过后的几天，每隔一段时间，那个须眉都会来喂她一些食物，然后向水缸里加水，并拍下照片。明天，当水淹到她的腰部，程芳以为自己快被淹死的时候，那个须眉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跑来打开了水缸底部的阀门。

　　“要不是你，我就被淹死了……”说到这里，程芳趴在林枫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林枫将怀里的程芳扶起，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冷冷地问：“晓楠在什么地方?”

　　程芳似乎没有听清，她止住了哭泣，抬头问：“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别装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蒙面须眉，这出戏是你一个人在自编自演!”林枫盯着程芳，一字一顿地说，“绑架你和晓楠的，是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程芳争辩说，“我怎么可能自己绑架自己，还将自己泡在水缸里?”

　　“不，泡在水中被拍照的，根本就不是你本人，而是一个塑料模特!”林枫冷笑着说。

　　“你……你怎么知道的?”程芳惊讶无比。

　　“虽然塑料模特被穿上了你的衣服，戴上口罩，加上做成头像的照片太小，无法看清细节，但是，你别忘了水是有浮力的。”林枫通知程芳，就在他为先救谁而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发现照片中淹在水里的“程芳”的举措有些独特。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她的身子倾斜角度有些大，而整个身体又很直。林枫立即想到，正常体重的人在淹至腰际的水中，虽然会受到一定的浮力，但不至于整个身子倾斜。而“程芳”的身子这么倾斜，只能说明这个“程芳”是个密度更小的东西，林枫马上想到了塑料模特。塑料模特在水中会漂浮，虽然将模特的脚绑在了水缸底的重物上，可也不会像人一样站得很直，而会在浮力的作用下发生轻微的倾斜。

　　水缸中明明是塑料模特，可程芳却说自己一向泡在水缸中，这让程芳露出了马脚，也让林枫发现了她才是制造这起绑架案的幕后黑手。这么一想，林枫什么都晓畅了。难怪绑架者有程芳的游戏密码，也有晓楠的密码。程芳失踪前特意提醒晓楠帮她收菜，也是为了让晓楠和林枫能第一时间发现她“被绑架”。

　　“快说，晓楠到底在哪里?”林枫火急地追问。

　　程芳知道一切都无法隐瞒了。她咬咬牙，指着旁边一间小屋说：“她就在那里面。”

　　林枫朝程芳所指的小屋奔去，撬开房门，果然看到被塞住嘴巴捆在椅子上的晓楠。此时的晓楠显而易见已经听到了刚才林枫和程芳的对话，她两眼流着泪水，怒视着跟在林枫身后的程芳。林枫刚一扯出塞在她嘴里的纱布，晓楠便哭着问程芳：“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农场杀机(6)

　　程芳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是你夺走了我的林枫!”

　　“你说什么?”林枫和晓楠异口同声地惊问。

　　程芳望着林枫说：“林枫，在那年7月7日医院的聚会上，我对你一见倾心。你知道吗?我比晓楠更爱你!你应该选择的人是我，而不是她，可你却喜欢她。你知道这几年来，我整天看着你们亲热有多难受吗?不过，我相信，你依然爱我的，你之所以要和她结婚只是一时糊涂。我不能再等了，我要证明给大家看，在我和晓楠之间，你会更在乎我!”

　　林枫冷笑：“所以你制造了这两起绑架案，逼我在你们两个之间只救一个?”

　　“是的，”程芳摇头说，“我要让晓楠看到，你一定会先来救我!只要她对你失望，离开你，你就是我的了。”

　　“我从来都没爱过你!我之所以先救你，是因为你更危险一些。”林枫牵着晓楠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面如死灰的程芳说，“纵然没有晓楠，我也不会爱你，因为你太可怕了!”

　　听了这话，脸色苍白的程芳瘫软在地上，她看到林枫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后，说：“派出所吗?我要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