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有位职业赛车手,名叫纳布罗尼。他的妻子在两年前失踪,下落不明。纳布罗尼万念俱灰,提不起精神来,只得退出赛车队伍。
纳布罗尼的同行们对他的退出十分高兴。几年来,意大利西西里地区的赛车冠军总是他包揽,他若是不退出,这个局面还不知道要持续到哪一年。
纳布罗尼退出赛车队伍以后,和历史学家斯梯勒教授交上了朋友,两人常常到西西里岛的海边去钓鱼。
1984年4月的一天,正值热带风暴在地中海上肆虐,巨浪冲击着礁石,收回令人胆寒的响声。这实在不是个钓鱼的日子。教授为了驱散朋友心中的烦闷,才喊纳布罗尼来钓鱼,而纳布罗尼则主要是看教授钓,所以是否适宜钓鱼,对他无所谓。
教授还带来一点葡萄酒,预备一边钓鱼,一边饮酒。他们刚在海岸边坐下来,教授就发现有一只空瓶在礁石的缝隙间颠簸,他说:“我把它捞上来!”
斯梯勒教授趴在礁石上,想伸手去将那空瓶拿上来,空瓶在波浪中颠簸起伏,总是拿不到,最终依然纳布罗尼举措迅速,把那只空瓶拿到了。这是一只普通的香槟酒瓶,在市面上用不着几个里拉就能买到。而这种空瓶出现在海上意义就不同了。这叫“漂瓶”,是帆海人在危急关头,为了保存最有代价的资料才放出“漂瓶”,所以“漂瓶”总是和秘密联系在一路的。教授拿起这只漂瓶,仔细端详了一番,认为这是只五十二年前的杜瓦尔白葡萄酒空瓶,它在海上漂流的时间不会少于四十年。教授还十分内行地对纳布罗尼说:“‘漂瓶’在海上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大约为五万分之一,我们就是五万分之一的幸运者啊!”
纳布罗尼解嘲地说:“可惜不是买彩票。”
斯梯勒教授取出小刀,刮去瓶口的封蜡,从瓶中倒出一张用德文写的纸条。斯梯勒教授用意大利语翻译给纳布罗尼听:“驻意大利的德军指挥官:我是远征非洲的布克哈德少校。我奉隆美尔元帅之命,将一批艺术品从非洲护送到意大利。我们的六艘快艇于一九四三年三月九日出发,第二天就遭到英国飞机跟踪攻击。我们已无法穿过地中海将艺术品送往目的地,只能将它沉入海底,大约在科西嘉岛东南二百五十海里。因罗盘故障,我们无法确定正确方位。请发现‘漂瓶’的人尽快将它送往当地德军指挥部,一定会得到重赏。”
斯梯勒念完纸条自言自语道:“啊,我们成为传奇小说中的人物了。”
纳布罗尼说:“教授,可惜晚了四十年,不然我们把它送到意大利的德军指挥部,就可以领到奖金罗!”
这时有一个钓鱼的人向他们这里走来,斯梯勒教授收起“漂瓶”,对纳布罗尼说:“这个纸条的代价难以估量!这里不是发言的地方,回去再说!”
两人回到海滨的“紫藤饭店”。饭店老板格罗斯是纳布罗尼的崇拜者,明天专程亲自接待,送来酒和饮料,进出他们的房间。纳布罗尼一回到饭店就问斯梯勒教授:“教授,我们怎么发财呢?把那些艺术品打捞上来吗?”
教授没回答,只是对饭店老板说:“格罗斯,真谢谢你了。现在我们要歇息了。”等格罗斯退出房间,教授才坐下,不紧不慢地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打响不久,纳粹德国很快就攻下西欧,因为英吉祥海峡的阻隔没能占领英国。为了切断英国在中东的经济命脉,希特勒派最年轻的元帅隆美尔领兵远征非洲。短短几个月,隆美尔的军队就控制了整个北非、埃及和巴勒斯坦地区,打开了进军苏伊士运河的道路。不久,英国派蒙哥马利元帅向隆美尔发动了反攻,经过血腥战斗,隆美尔全线溃败。隆美尔为了使大量珠宝不落入英军手上,就将珠宝装上六艘快艇,想运回意大利。不料英国已得到情报,将快艇一切击沉在科西嘉岛附近……”
纳布罗尼新鲜地问:“教授,你说快艇上装的是珠宝,可‘漂瓶’中说的是艺术品,到底是什么?”
斯梯勒教授说:“什么也不是!快艇上的箱子里装的全是毫无代价的宝物!隆美尔已经知道英军在密切谛视着珠宝,他料定快艇要受到英军的攻击。隆美尔暗中调包,连负责护送快艇的布克哈德少校也以为装的是珠宝。他在‘漂瓶’中说是艺术品,只是代称。快艇上的箱子在科西嘉岛附远洋上沉没后,四十年来有不少探宝者在海底打捞,全都一无所获。这说明珠宝根本没有装上快艇,这些人都上了隆美尔的当!”
纳布罗尼说:“为了珠宝,隆美尔存心让布克哈德少校和快艇上的官兵送死,太残忍了!教授,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斯梯勒教授说:“我们要设法找到珠宝,把它捐赠给非洲灾民。珠宝本来就属于他们的。”
斯梯勒教授和纳布罗尼商量着如何找到这批珠宝。可是隔墙有耳,饭店老板格罗斯把他们的谈话全都偷听去了。
格罗斯本来也是一个赛车手,但每次比赛,都与冠军无缘。之后他投靠在西西里岛的一个黑手党家属的门下,求黑手党为他谋得冠军的宝座。一个赛车冠军,在黑手党眼中是无足轻重的,他们派人将纳布罗尼的妻子绑架后囚禁,使纳布罗尼精神上遭受打击。这一手果然有效,当年,纳布罗尼就退出赛车场,冠军落入了格罗斯的头上。这家伙也很狡诈,见好就收,得了冠军后立即引退,凑些钱在西西里海滨开了“紫藤饭店”。
格罗斯从门缝里偷听到斯梯勒和纳布罗尼的谈话后,决定把这个机密出卖给黑手党的莫汉家属。在斯梯勒和纳布罗尼离开饭店以后,格罗斯立即驾车驶往西西里的首府巴勒莫,去见他的教父莫汉。夜间能见度低,加上车速过快,格罗斯的车子在斜坡上翻了个身,他自己受的伤不重,但汽车燃烧起来,成为一堆废铁。真是出师就不利,这辆轿车是他花六百万里拉买的。
格罗斯在路边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碰到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到莫汉家。
格罗斯把偷听到的话通知了莫汉。莫汉听罢十分高兴,情不自禁地说:“好,隆美尔的珠宝,有意思!”
既然“有意思”,总该给格罗斯一笔夸奖,格罗斯在等着,可莫汉只字不提夸奖的事。
格罗斯等了一会,迫不得已对莫汉说:“我急于向您报信,一辆新野马(mustang)轿车翻车后销毁了。”
莫汉说:“小意思,不就是六百万里拉吗?”说着签了一张六百万里拉的支票给格罗斯,对他说:“你立了一功,这是给你的夸奖,我拿到珠宝后,另有重赏。”
格罗斯走后,莫汉吩咐他手下的头目拉蒙,暗中跟踪斯梯勒教授和纳布罗尼,对他们加以保护并提供需要的帮助。他要让这两个家伙冒险取宝,在他们拿到珠宝后,再从他们手上把珠宝夺过来。
第二天,格罗斯用莫汉的支票买了辆新车。一开始他很高兴,再一想,这次去报信什么也没得到,毁了一辆车,又买了一辆车,等于白忙,赚得的就是身上的几处伤痕。格罗斯越想越不甘心,他决定把这个新闻再出卖一次,卖给另一个黑手党家属孔蒂,这一来多少总可以赚到几个钱。孔蒂得到这个新闻后也很高兴,立即开给他一张一千万里拉的支票,叫他两天后到银行提款。
格罗斯驾着新买的轿车驶离孔蒂家约十公里,汽车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爆炸,连尸体也烧成为灰烬,那张一千万里拉的支票自然也不存在了。警方检验后得出的结论是汽车电器起火引起油箱爆炸。其实,是孔蒂在格罗斯的车子里放了遥控炸弹,一来可以灭口,二来那一千万支票又可以作废,珠宝的情报也不会再让外人知道。
斯梯勒和纳布罗尼已经订下打算,第一步先要找到曾经与德军元帅隆美尔共过事的人,但健在者已为数不多,只可以到德国的汉堡碰碰运气。他们到了汉堡,住进一家小旅馆,然后四处托人,寻找曾经与隆美尔共过事的人。
他们运气还真不错,不出三天,就有一个青年人来找他们,声称自己的伯父曾经与隆美尔共过事,现已卧床不起,年轻人愿意领他们去见见他的伯父。
他们跟青年人上了车,驶离汉堡后又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在一幢年久失修的旧城堡前停下。青年人说,他的伯父就住在这里。
两人刚进门,大铁门就关闭了,而且上了锁,领他们来的青年人也刹时不见了。
原来,斯梯勒和纳布罗尼寻找曾经与隆美尔共过事的人的新闻,被德国新纳粹组织知道了。这个组织是以规复纳粹在德国的统治为宗旨,而且全力保护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旧纳粹组织的成员。他们以为斯梯勒和纳布罗尼是以色列情报机构的人,寻找隆美尔的旧部是为了弄到以色列去审判,所以决定惩罚他们俩。
斯梯勒和纳布罗尼用肩膀撞门,想逃离城堡,但怎么也撞不开。这时,他们头顶的扬声器说话了:“你们往前走,穿过客厅,进右边一个房间,我们有人和你们谈话!”他们按照指令来到右边房间,突然之间许多电灯一路开亮,墙上挂着纳粹党旗,旗下坐着一个合并发型,一绺头发搭在眉毛上,嘴唇上有一撮小胡子的人,俨然是个在世的希特勒。“希特勒”的旁边还站着几个穿党卫军制眼的壮汉。
这些人,是来审判这两个不速之客的。他们认为,斯梯勒和纳布罗尼损害了纳粹德国的利益。斯梯勒说,自己是个历史教授,因为要撰写一部关于隆美尔的著作,到汉堡来找人是为了核对有关材料。新纳粹组织怎么也不相信,认定他们是以色列的特务,当场宣布: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不准上诉!
就在这时,玻璃窗破了,从窗子里跳进三个人。他们进入房间后很快就把几个新纳粹分子制服。这三个人是黑手党头领莫汉派的头目拉蒙率领的,一向在暗中跟随斯梯勒和纳布罗尼。在这危急关头,解救了他们,并把几个新纳粹绑得结结实实关在小屋里。
斯梯勒问拉蒙:“先生,你们救了我们,可我们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呢。”
拉蒙想了想说:“我们是以色列情报组织摩沙迪的成员,专门潜伏在汉堡对付新纳粹分子!”
拉蒙他们用汽车把斯梯勒和纳布罗尼带到汉堡,放下他们后,汽车又开走了。
虽然吃过一次大苦,还差一点送了命,但斯梯勒和纳布罗尼并没有退缩,他们又通过一个叫勃兰特的警官,找到了一个叫克劳斯的人,当年他曾经当过隆美尔的摄影师。
克劳斯现在开一个小照相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找到。当斯梯勒说明来意后,克劳斯矢口否认已往的身份。他说:“先生,您的话我一点也不晓畅。您要是拍照,我可以为您提供一流服务,别的事我什么也不懂。”
斯梯勒只好向克劳斯摊牌:“我们是勃兰特警官介绍来的,对您的底细我们很清楚,不会弄错。”
老头在事实面前只好承认,但他说:“我给隆美尔当过摄影师,是四十年前的事,除了拍照我什么好事也没干过。战后我在纽伦堡监狱关了整整十五年,纵然有罪也赎清了。”
斯梯勒说:“克劳斯先生,我们是想了解隆美尔1943年3月处理珠宝的材料。如果你提供的材料有代价,我们会付给你一笔可观的酬金的。”
在“一笔可观的酬金”面前,克劳斯开始讲真话了:“1943年3月,我们在撒哈拉大沙漠边缘的梅德宁小镇跟蒙哥马利元帅遭遇上了,我们的人员伤亡很大,隆美尔本人也负了伤。我们在突尼斯以南的哈马迈特一所别墅住下了……”说到这儿老头不讲了。
斯梯勒问:“你们不是有一批财富吗?说下去呀……”克劳斯说:“财富?运往意大利途中,被英国飞机击沉了,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斯梯勒说:“不,那只是隆美尔的把戏,你是他的摄影师,你应该知道事实真相。”
克劳斯声音嘶哑地说:“我从纽伦堡监狱出来过后,处境一向非常坏。我说出事实真相,你们得给我十万马克。”
十万马克,对有钱的人算不了什么,可对斯梯勒和纳布罗尼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们回到小旅馆正一筹莫展,店主送来一封信,信里夹了张支票,正好是十万马克,还在一张小纸条上用意大利文写着:“尽管使用,别管钱的来源。”
两人求胜心切,当即到银行提了款,从心底里感谢帮他们忙的热心人。殊不知,暗中帮他们的是西西里的黑手党。
两人回到旅馆在餐厅举杯祝贺。突然之间,纳布罗尼在人群中发现了奇迹:他失踪了两年的妻子,就坐在不远的餐桌上。他走已往喊妻子的名字:“斯苔拉!”妻子像是在睡梦中被喊醒了,站起来说:“你是纳布罗尼?那是斯梯勒教授?”
纳布罗尼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把妻子带到小旅馆的房间里。据斯苔拉说,那天她在街上遭了车祸,人没有受伤,但影象全都消逝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之后到一家商行找了份工作,又被商行派到汉堡来……斯苔拉还问纳布罗尼:“你们怎么会到汉堡来的?”
当她知道纳布罗尼是为了弄到一笔财富时,担忧地说:“这是件很危险的事呀!”
纳布罗尼说:“如果能把这笔财富弄到手,我们承当点危险也是值得的!”
第二天,他们三个人乘着出租车来到克劳斯的照相馆,当场交给老头十万马克。老头这才通知他们:事先参加讨论处理珠宝的一共是五个人,克劳斯作为亲信,那天也在场。最终由隆美尔作出决定,佯装派出快艇将艺术品运往意大利,真正的珠室在另外的密封箱中,夜间静静地运往一个叫杜兹的沙漠小镇,埋在小镇附近一所清真寺的废墟中。
他们正为得到财富的下落而高兴,斯苔拉对纳布罗尼说:“亲爱的,我总觉得我们很危险,有西西里的黑手党在跟踪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纳布罗尼对妻子说:“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
斯梯勒教授说:“有时女人的直觉是有道理的,我们反正要离开这儿,那就快点走吧。”
莫汉手下的头目拉蒙在克劳斯照相馆装了窃听器,他从窃听器中也知道了珠宝的下落。拉蒙把这个新闻通知远在西西里的莫汉。莫汉决定,处死斯梯勒和纳布罗尼,因为留着这两个人已经没有效了。而拉蒙的一举一动,又在另一个黑手党孔蒂家属的监督之中。
拉蒙在斯梯勒和纳布罗尼夫妇租来的小汽车里装上了遥控炸弹,预备等他们一进汽车就触发按钮,将他们炸死。可是就在当天夜间,斯梯勒接到警告电话,叫他们连夜离开这个小旅馆,而且不能启用那辆祖来的汽车,汽车里有遥控炸弹。接到这个电话后,三个人吓得犹如惊弓之鸟,连夜乘汉莎航空公司的班机飞往突尼斯城,到杜兹清真寺去寻找财富了。
拉蒙白白等了一晚,直到正午才知道斯梯勒三个人已经到突尼斯去了。他又赶紧把新闻通知莫汉,莫汉通知拉蒙,他们的行动一定已经被另外的黑手党家属盯上了,今后要更加小心行事,必须尽快使这三个人在地球上消逝。
拉蒙赶到突尼斯,打听到斯梯勒三人的住处后就租了一辆二十吨的铲车,守候在旅馆门口。当他们出门招呼出租车时,拉蒙开动铲车压了已往。旅馆门前的两辆汽车及几个行人都成为肉饼。拉蒙马上弃车而逃,等警察赶到时,只剩下出事的现场。
拉蒙原以为这件事干得相当漂亮,几分钟后,他从电台的特别新闻中听到,被压扁的是两个日本人,根本不是斯梯勒他们。原来,孔蒂家属的人已觉察了拉蒙的阴谋,他们抢在拉蒙开铲车的一刹那间,已救走了斯梯勒和纳布罗尼夫妇。
一连两次失败,使拉蒙十分沮丧。这时,他房间的门铃响了,拉蒙本能地摸出无声手枪去开门,没等他的门完全打开,就有两个年轻人冲了出去。拉蒙向门后一闪,一连扣动两下扳机,两个年轻人倒下了。拉蒙在门上挂起“请勿打扰”的牌子,又将门扣上。他迅速收拾一下东西,到另外一个房间去叫两个助手,预备立即撤走。他一推门,发现两个助手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这次两个黑手党家属的较量,打了个平手,双方都死了两个人。
就在两个黑手党家属相互残杀的时候,斯梯勒他们已经来到杜兹小镇。他们住在一个叫赛义德的老人家里。老人当年给蒙哥马利元帅当过向导,谈起旧事如数家珍。据老人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人只到杜兹来过一次,刚住下,英国军队就赶到了。经过一场鏖战,一百多个德国兵一切战死,英国人也损失了十多辆坦克和数十名士兵。
第二天一早,斯梯勒三人告别了赛义德老人,开着租来的汽车来到杜兹小镇上。他们想在一家旅馆门前停车,这时有两个大汉跳进他们的汽车,用手枪逼着纳布罗尼,叫他把车开离杜兹小镇,驶向一片茂密的棕榈林,在一处空地上停下。那里早已经停有一架直升机,另外另有三个人。为首的一个是孔蒂家属的头目。那个头目说:“我们已经救了你们频频,现在是你们报答我们的时候了。莫汉家属已经抢先一步,知道了珠宝的下落,所以想除掉你们,但你们对我们另有效。”
原来纳布罗尼的妻子被孔蒂手下的人绑架后,一向被囚禁着。之后孔蒂决定利用这个女人,把她放回到纳布罗尼的身边,叫她暗中将情报通知孔蒂。如果她这样做了,将来就分给她一笔财富,让她和丈夫一路过快活日子。她要是不按照孔蒂所要求的那样做,就将她和纳布罗尼全都杀死。这个女人事先答应得很好,一开始也真的按照孔蒂教她的谣言对纳布罗尼讲了,可是,之后她就什么情报也不肯提供了。
斯苔拉说:“我丈夫取得财富是为了救济非洲灾民,为了这样崇高的目的,我愿和他同生共死!”
孔蒂的头目打了她一个耳光,恶狠狠地说:“陪他死,好!我成全你!”
斯梯勒教授一见,忙说:“别打。我愿意讲出财富的下落,不过你们不能伤害我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这个条件,孔蒂的头目完全答应。
斯梯勒说:“财富就在杜兹清真寺的废墟中,这是隆美尔的摄影师亲口通知我们的。”
孔蒂手下的匪徒们兴奋地叫嚷着,而且取出手铐将三人铐在树上,警告他们,“等我们取到财富,才能证实你们说的是真话。”
一群匪徒爬上直升机飞离了这里。斯梯勒对纳布罗尼说:“赶紧念头砸开手铐,过一会匪徒取不到财富要返来找我们算账的。”
纳布罗尼说:“摄影师说财富在清真寺的呀!”
斯梯勒说:“这里学问大哩。先设法砸开手铐。”
纳布罗尼先砸开自己的手铐,然后又将妻子和斯梯勒的手铐砸开……
孔蒂家属的匪徒乘直升机来到杜兹清真寺,下降在清真寺前的沙地上。清真寺里莫汉家属的匪徒正手持火箭筒在瞄准直升机,一声巨响,直升机炸得粉碎。
孔蒂家属的头目领着没被炸死的人向清真寺冲去,他们用自动步枪打死了莫汉家属的两个人。守在清真寺的莫汉家属一方只剩下拉蒙一个人。一阵枪战,拉蒙的左臂中了一枪,这家伙情急生智,就势大叫一声,手里的自动步枪远远的抛出去,人也栽倒在地。
孔蒂家属的人以为拉蒙死了,正以胜利者的姿态走近他。拉蒙紧咬牙关,拔出腰间的手枪,猛然翻身跳起,子弹穿过孔蒂家属两个匪徒的头部。拉蒙还不放心,直到把手枪里的子弹射尽才罢手。
现在,拉蒙是胜利者。他即将夺得那笔财富,教父会给他一笔可观夸奖的。这时,他又想到,教父要他杀死斯梯勒等三个人的义务还没有完成。手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尽,他又从死者身上取下一把手枪,驾着汽车往棕榈林的方向去寻找那三个人。这时迎面开来一辆汽车,车内坐着二男一女,拉蒙看得清了,那是纳布罗尼开着车!真是送上门的猎物。
拉蒙倒转车头就追。纳布罗尼到底是位赛车手,车速很快,拉蒙追不上。拉蒙气得用手枪向纳布罗尼的车胎射击,想低落他的车速。子弹并没有打中车胎,只在纳布罗尼的后车壳上留下几个弹洞。枪声反而使纳布罗尼的车速更快了。在急转弯时,纳布罗尼调转方向盘,汽车顺着弯道开已往了。拉蒙的车子来不及转弯,一头撞在岩石上,像炮弹似的收回一声巨响,火焰从浓烟中升起。
纳布罗尼从反光镜中看到了这所有,他停下车转头看,斯梯勒伸出大拇指说:“纳布罗尼,好样的,你真是位优秀的赛车手!”
纳布罗尼摇摇头说:“遗憾的是珠宝没找到,不能把它捐赠给非洲灾民。”
斯梯勒教授说:“那笔财富还在,我们这就可以去取。不过不在杜兹清真寺。”
纳布罗尼说:“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被你弄糊涂了。”
斯梯勒说:“这里学问可大了……”
斯梯勒认为,财富还埋在隆美尔事先的司令部海边别墅里。说运往意大利和埋在清真寺全是迷惑人的把戏。在杜兹小镇与英国人的战斗,一百来个德军消灭英军十几辆坦克,这是不可能的。斯梯勒教授断言,隆美尔密封的箱子里装的不是珠宝,而是烈性炸药,只有这样才能消灭英军十几辆坦克。
正是根据这些事实,斯梯勒教授才断言:财富还在哈马迈特,埋在海边别墅里。
斯梯勒的推断完全正确,在突尼斯政府的协助下,从哈马迈特的海滨别墅下果然挖出那批财富,而且全都捐赠给了非洲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