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园里摘菜,我都跑得气喘吁吁。要么从春天往炎天赶,要么由秋天向冬天追。不知为什么,稍微迟缓片刻,蔬菜就变衰老了。在我到达之前,它像是总想走完自己的一辈子。
赶去菜园的路上,我碰见了风。风亲亲热热地挽着我。我知道它不怀美意,想溜去跟蔬菜通风报信。等我赶到菜园,风已经跑遍园里的每一个角落,蔬菜早已提前做好啦预备。
如果没有风,事儿不可能是这个模样。我会追赶上许多蔬菜,把它摘下来,让它再也不能逃跑,是风改变了一切。蔬菜是靠风长大的,对于这种说法,我既无可奈何,又深信不疑。
上半年,我追进园里,追上的多数是一些半大不小的蔬菜。它们在外面玩耍,被我吓着了,没来得及跑回去。我摘下来放在篮子的底层,免得别人看见了,然后指斥我欺负蔬菜。至于那些成熟稳重的,则早跑远了。我跑断了腿,也追不上几次。每年秋天,我总会发现园角有几株辣椒偷偷地红了,高树上挂着几根风干的丝瓜。而在炎天,却见不到它们的踪影。
下半年,蔬菜逃得更远,跑到泥土里去了。我无法往土里追,就蹲在园里,等着它重新回到地面上来。地里又黑又冷,我猜蔬菜呆不了多久。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有一丝动静。我蹲不住了,慌镇静张跑已往,拔起一根莴笋,它的根是端直的。拔起一棵胡萝卜,它的红刺痛了双眼。拔起一株白萝卜,它的白让人心动。尤其是后者,地里黑得不见五指,它却没在身上长出一点肮脏的东西。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它们逃跑得真是太成功了。整个下半年,蔬菜都没回到地面上来。
我曾经希望园门帮帮我,帮忙看管一下这一园总在逃走的蔬菜。我砍来粗直的竹管,制成结实的园门。开头频频,园门果然干得不赖。有小偷趁着夜色闯进园里,它吱呀一声,叫醒了我。风也被关在了门外。但时间一久,园门变得三心二意起来。我常常看见风在园里闲逛,而园门洞开着,一声不吭,似乎啥事也没发生。
我决定自己挽留蔬菜。我把园里的活儿全包了。蔬菜看我勤劳,会不会心一软留下不跑了?不过事实很快证明这是我的一厢情愿,蔬菜依然在逃跑。
我放慢了去菜园的脚步。我怕忽匆匆赶去,又把蔬菜吓跑了。一路上,我磨磨蹭蹭的,想找到一些不去和蔬菜晤面的借口。
那一年冬天,我种下一园白菜。浇足水,施完肥,我终于找着借口出了一趟远门。走的那天,我没通知白菜。当然瞒不过风。它把我送出几里地,看出我真的是要离开,才转回去向白菜报告。我故意不阻拦风,打算让白菜好好喘口气。我不在,白菜就不用怕了。回家的时候,正赶上白菜成熟。邻居抱怨:往年的白菜熟得太快了,全老在地里了。我听了还半信半疑,推开园门,没想到我的白菜竟然也成熟了。像是我仍然在追赶一样,白菜并未停下匆匆的脚步。我摘下最大的一棵,一层一层剥掉老去的叶子,终于追上那棵小小的跑得即将不见影子的菜心。看来,纵然我不在家,白菜的提防之心也丝绝不松懈。那一刻,别提我有多委屈。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出过远门,天天呆在菜园里。我担忧蔬菜扔下我不管了。更担忧它把我追赶它的事儿通知园边的野花,通知园外的大树。如果它们也像蔬菜一样怕我,走在热热闹闹的大自然里,我就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朋友了。
园门又让谁推开了,我走进走出,装作啥都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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