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好久以前,深山里住着一个修道人。他心地善良,为人慈悲,常常扶危救苦。事先,迦夷国有一对老夫妻,都是盲人,两人年近花甲,膝下无子,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之后,老夫妻两人决定一路到深山中修行,以求得到下世的解脱。修道人知道这对老夫妻的心愿后,很同情他们,心想:“这两个人双目失明,什么也看不见,在山中生活,很可能会掉到沟壑里,或为毒蛇(snake)猛兽所伤,多可怜啊!让我投胎做他们的儿子来照顾他们吧!”
修道人果然投胎到这对盲夫妻家,当他们的儿子。两夫妻欢乐极了,本来打算马上出发去山中的,因生了这个孩子,所以就不想入山修行了。他们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睒子。睒子从小心地仁慈,事亲至孝,行事正派,不杀生、不偷盗、不饮酒、不说谎、不妒忌,父母把他当作心肝宝贝。
转眼间,睒子十岁了。有一日,睒子跪在父母面前说:“父母本想入山修道,求得解脱,怎么能为了我,而放弃这个愿望呢?人生在世,如草木一样,如不赶紧入山修行,将懊悔莫及。希望父母依然按本意尽早入山,我一定跟父母一路去,也好早晚侍奉两位,让你们安心修道。”
父母听了高兴地说:“你能这样孝顺,老天爷会给你利益的。”
一家三口便决定尽快入山。
于是睒子把家中所有的财物器具一切施舍给城里的穷人,和父母一路到深山里去。他用蒲草为父母盖了一间草屋,屋子里铺上厚厚的草褥,冬暖夏凉,四季皆宜。他们在山中定居下来。
因为睒子一家在山中修行,这一带的果树长得特别丰茂,长成的果子味道也格外甘美;涌出的山泉也格外清凉。池中长满了五色的莲花,各种树木都生长繁茂。每逢刮风下雨,以及正午出大太阳时,树叶便搭成凉棚,为他们遮风雨、挡日晒;鲜艳的小鸟常常集聚到这里,为睒子的父母啼唱动听的歌曲;狮子(lion)、老虎(tiger)、狗熊,乃至恶狼(wolf)毒蛇,都被睒子一家的品德所感染,变得仁慈起来,放弃肉食,吃草为生;獐子、麋鹿和狮虎猛兽,共同生活、一路玩耍,一点也不恐惧感对方;大家常常你鸣我吼,此起彼落,鸣奏乐曲,来取悦睒子一家。
睒子与父母在山里兴奋地生活。各种果实,取之不尽,甘冽的清泉,更是饮之不竭。当父母口渴时,睒子便身穿鹿皮衣,到泉水边去打水,麋鹿、鸟儿们,往往簇拥着他,与他一同前往。
迦夷国的国王常常入山打猎。有一日,国王到这一带来打猎,远远地看见水边有一群麋鹿正在饮水,便引弓放箭,不料一箭射中的却是睒子。
睒子胸中利箭,疼痛异常,不由得大声喊起来:“是谁心肠这么毒辣,一箭射死修道人?”
国王听到被射中的麋鹿,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喊出人话,不禁吓坏了。他赶忙下马,跑到睒子身边,只见一个人,身披鹿皮衣,胸中利箭,躺在地上,鲜血汩汩地从伤口流出,眼看这个人气息奄奄,就快死去了。
睒子对国王说:“大象(elephant)因为它的象牙值钱,所以被人打死;犀牛(rhinoceros)因为它的犀角值钱,所以被人打死;翠鸟(kingfisher)因为它的羽毛鲜艳,所以被人打死,麋鹿因为它的肉味道鲜美,所以被人打死。我既无象牙、犀角和鲜艳的羽毛,肉也不好吃,你为什么要射死我?我犯了什么罪?”
国王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身穿鹿皮衣,住在深山中,与禽兽为伍?”
睒子说:“我是大王统治下的子民,和盲父母一路到深山中修道,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来,毒蛇猛兽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不料明天却要死在国王的箭下。”
眼看睒子就要死去,百鸟(lark)盘旋而来,声声哀鸣;狮熊走兽,也都大声悲号;山里刮起暴风,吹袭着森林(forest)、刮倒了树木,直刮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清泉干涸、百花枯萎。
睒子的父母感到一阵阵心惊肉跳,只觉得禽兽的鸣声与往常不一样,狂风阵阵,树木摧折,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心想:“睒子去打水,时间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返来?莫非是被虎狼毒蛇伤害了?”心里十分着急。
国王又惊慌、又懊悔地说:“我本来是想射鹿的,没想到误伤了修道人。我的罪孽太重了!只为了贪点口福,没想到犯下这么大的罪。我一定念头救活你,哪怕教我用王国做为代价也行。”说着,他用手去拔睒子胸前的箭。可是射得太深了,怎么也拔不动,国王更加悲伤惆怅。
睒子说:“这不怪您,大王!是我前世不知造了什么孽。
我死了倒也罢了,只可怜我的父母年老体弱,又是盲人,我一旦死去,他们恐怕也活不成为。”说着,泪如雨下。
国王跪在睒子的面前,哭着发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念头子救你。万一你不幸去世,我此生绝不返国,一定住在山中,奉养你的父母,就像你在世时一样,你放心好啦。天地鬼神都可以作证,我绝不会违背誓言的。”
睒子听了很高兴,说:“大王能这样做,我死而无憾了。
只是,让大王来奉养我的父母,实在过意不去。不过,如果大王能这样做,一定能消灭一切罪孽,得到无量福报。”
国王说:“请你通知我,你父母住在哪里?我想尽早赶到他们那儿去。”
睒子指着路说:“顺着这条路,走没多远会看见一座草屋,我父母就住在里面。大王您到了的话,请放松脚步,不要惊吓了两位老人家。请大王通知我父母,我临死前也想念着他们,祝愿父母康健长寿,希望天地鬼神都能保佑他们,也希望今后,世世代代都能与他们重逢。”说完就死去了。
百鸟禽兽都围绕着睒子的尸体,悲鸣号叫,舔着他胸前的血迹。
国王便带着几个人,去睒子的父母,行走时拂动了路旁的小草,沙沙作响。
睒子的父母,正在心惊肉跳之际,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听到沙沙声,大吃一惊:“这不是我儿子的走路声,是谁来了?”
国王来到他们面前,行了礼说:“我是迦夷国王,听说你们在这儿修行,特来看望。”
睒子的父母说:“谢谢大王大驾到临,祝大王康健长寿!祝您的国家风调雨顺,不受邻国欺负!祝您的人民幸福美满!”
国王说:“你们在山中生活,非常费力,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睒子的父母说:“谢谢大王!我们有个儿子叫睒子,日常有他照料我们,我们什么也不缺乏。现在他打水去了,马上就会返来。这儿有鲜果,请您先尝几个,等他返来后,再给您烹茶。”
国王听他们提到睒子,不由得流下泪来,说:“都怪我啊!
我到山中打猎,远远地看见水边有鹿群就射箭了,谁知一箭射中的,是你们的儿子,他已被我的毒箭射死。”
睒子的父母听后,犹如霹雳贯顶,吓呆了,随即倒在地上,大哭起来:“我们的儿子,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孩子,他有什么罪过,你要射死他?怪不得刚才那么多独特的症兆,原来都是为我们儿子的不幸而悲伤。”
两人哭了一阵,睒子的父亲(father)说:“人死不能复生,好啦!孩子他娘,你也不要再哭了。”一面问国王:“我的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请大王带我们两个到他身边去。”
国王便带着他俩到睒子死去的地方。
老俩口一个抱着儿子的头,一个抱着儿子的脚,各用一只手抚摸着儿子的伤口,放声痛哭道:“天空上的诸神!地上的龙神、山神、树神啊!我儿子是全天下第一孝子,这是你们都知道的啊!怎么就让他死了呢?我们两个年老力衰,又瞎了眼,在世也没用,请你们让我们死了,让我们的儿子活过来吧!”一边哭着,老俩口又祈祷说:“老天爷啊!如果你知道睒子是个大孝子,那么请你救活他吧!如果你肯答应,我们就能把这支箭拔出来。”
这时,在忉利天的天神,突然之间觉得宝座震动起来。他一查看,原来是两个瞎眼的修道人正在哀悼儿子。他忙把此事报告给在兜率天的天帝释,另有大梵天王、四大天王等知道。
这些天神,便从天空上降下,来到睒子的身边。他们掏出灵丹妙药,灌入睒子的口中,药刚灌入,箭就从伤口跳出,睒子一会儿坐起来,复活了。
老俩口知道儿子死而复生,一高兴,两眼复明,什么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这时云开雾散、风停日出;飞禽走兽,大声欢呼起来,清亮的泉水,也悲哀地歌唱;池中的莲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五彩光芒;旃檀树收回醉人的清香。
国王也高兴极了,向诸位仙人道谢过后,表示要献出所有的金银财宝,来供养修行人。
睒子说:“这倒用不着!国王如果想行善,请下令从此不准滥杀无辜,不准随便杀害弱小的生命。”
国王从此改过行善,老百姓也都过着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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